见我不吭声，黎明知道我是在诈他，神情愈发得意起来。

“金女士，这里有这么多记者，你胡乱造谣江华的阅卷组，是在故意抹黑江华吗？”

然而黎明低估了落榜家长的急切之心。

他们纷纷挤到黎明跟前：“黎老师，既然没这回事，何不把孩子们的试卷拿出来核对一下？我就说我家小孩不可能考这么差，如果是误解，我们给你道歉。”

面对家长们的诉求，黎明再度变得慌乱，他举手做投降状，想从家长堆里出来：

“江华有规定，特招的卷子批改后都统一封存，没有发回的先例，请各位家长不要听风就是雨，要相信江华的阅卷组啊。”

望着记者们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校长开口：

“我们江华向来以人性化管理著称，既然家长们有诉求，那就彻查到底。如果情况真如金女士所说，江华一定严惩涉事老师！”

听到能查卷核分，大家欢呼起来，黎明两眼一翻，在欢呼声中倒地晕了过去。

他很快就被送到了医务室，再睁开眼，收到的便是蓄意篡改学生成绩的开除处分，听说他接到通知后又晕了过去，而江华直接通知梅丽开车将人拉回去。

黎小军为证实自己没有被泄题，坚持参加了选拔比赛，最后只得了八分。听说答题卡放在地上踩一脚都能读出十二分。

成绩一出，黎小军当即被江华开除。经过现场记者的大肆宣扬，本市的其他高中也拒绝录取黎小军，梅丽只得带着他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核分后，夏小柔的成绩比姗姗要高出一分，即便黎小军走了，姗姗还是上不了直升班，但她依旧为好朋友的成功感到高兴。

尽管校长看在范局的面子上愿意破格收录姗姗进直升班，姗姗还是拒绝了。

“谢谢刘校长给我这个机会，能依靠关系还各位同学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凭实力进直升班，而不是靠关系走后门。这样我和黎小军有什么区别？”

此言一出，刘校也不再坚持。

而姗姗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高二那年通过数学选拔赛，代表市里参加了省数学竞赛，取得了三等奖的好成绩。

陪女儿领奖的那天，我们抱着奖杯手牵手来到地下停车场，却看到车前站着一个乞丐。

我们没有贸然靠近，后退到安全距离准备打报警电话。

然而乞丐听到动静，他循声回头，看到我和姗姗，激动地扑了过来：“老婆！姗姗！我找你们找的好辛苦啊！”

“你是黎明？”我不可置信地探头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与黎明联系起来。

“好臭！你别靠过来！”姗姗表情痛苦，挥舞着奖杯阻止黎明靠近。

“老婆，我错了，求求你收留我吧。”黎明目光恳切，企图上前握住我的手。

“你被开除那天我就将离婚协议寄过来了，我的孩子不需要人品有污点的爸爸。”

“我没签字，我们不算离婚！”黎明又上前一步。

“分居六个月法院就叛离了，你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你这幅样子被警察抓到会被送进收容所的，你要愿意去的话就尽管过来。”我将姗姗护在身后，一手放在通话键上。

听到我的话，黎明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

保险起见，第二天我就去办理了更换车牌，那天过后我再没碰见过黎明。

只是在姗姗高三那年，我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我去认领一具男尸，看了一眼正在复习的女儿，我对着话筒轻声说：“你们通知其他人吧，我不认识什么遇害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