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血

凶手的目的…似乎非常明确。”汤米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唯一的共同点…”哈维的目光锐利起来，

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直直钉在桌上几张并排摆放的现场照片上，“就是这该死的贝壳项链！

”照片里，三串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冰冷地悬挂在三个年轻生命失去温度的颈项上。

惨白的光线下，那些小小的、圆润的贝壳闪烁着无机质的、令人心悸的微光。

我的视线死死锁在那贝壳上。不是“几乎一模一样”。是分毫不差。

串绳的材质——廉价的、染成深蓝色的尼龙线；甚至那串珠的方式——每串都是十二颗白贝，

夹着三颗蓝贝，间隔均匀，打结处是一个笨拙的死结…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冰冷的钥匙，

精准地插入我记忆深处那个尘封的、血淋淋的锁孔。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

警局证物台上那串同样冰冷的项链，

莉莉安攥着它时那绝望到空洞的眼神…这些画面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视网膜。

一股冰冷的战栗从尾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全身。我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压制那股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眩晕感和…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仿佛那打结的方式，是刻在我自己肌肉记忆里的动作。“还有目击报告吗？

”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目光艰难地从那些贝壳上撕开，投向哈维。哈维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乱糟糟的花白短发。

“有，也没用！”他从一堆文件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几个醉醺醺的老水手，

在第一个案子（渔港仓库区）发案当晚，

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深色衣服、戴着顶旧渔夫帽的影子在附近晃悠，个子…大概中等偏瘦？

天太黑，又下雨，根本看不清脸。其他两个案发现场附近…屁都没有！

”他狠狠地把那张纸拍在桌上，“就像他妈的一个幽灵！”“幽灵…”我低声重复着，

这个词像冰锥刺进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