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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镜猎手 82年的康先生 6142 字 2025-07-06 17:3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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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记得那把枪被收缴的那天。那年我十岁,两个穿制服的人敲开家门,说根据新颁布的《气动力武器管制条例》,所有超过1.8焦耳/平方厘米的气枪都必须上缴。父亲沉默地把那把捷克造"云雀"从阁楼取下来,我躲在门后,看着阳光下金属部件泛着冷光,枪托上的木纹像流动的琥珀。

"小孩子不能玩这个。"其中一个制服对我说,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敲了敲,"会出人命的。"

二十年过去了。当快递员把那个细长的包裹递给我时,我正坐在公寓阳台上喝第三杯威士忌。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用那种老式打字机打出来的字体,每个字母都微微向右倾斜。

拆开层层包装,熟悉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正是那把"云雀",但比记忆中要小得多——枪管只有我前臂长短,胡桃木枪托上的划痕却与我童年记忆分毫不差。我颤抖着抚摸枪身,金属冰凉如初,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手指触到枪托底部一道浅浅的凹痕——那是我七岁时不小心在石阶上磕出来的。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我猛地抬头,看见对面楼顶停着一排黑色鸟影,它们齐刷刷扭头看向我的窗口。

第一发铅弹射穿易拉罐的瞬间,某种电流般的快感从指尖窜上脊椎。我在城东废弃工厂找了个隐蔽角落,这里堆满生锈的机械零件和发霉的棉纱。"云雀"的击发声比记忆中更轻,只有"噗"的一声轻响,像有人在不远处打开香槟瓶塞。

第三天,我开始瞄准流浪猫。它们绿莹莹的眼睛在黄昏中像漂浮的鬼火,铅弹擦过耳尖时,它们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第七天,我击中了第一只鸽子,它从水管上栽下来的姿势很奇怪,像被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

子弹耗尽的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城郊仓库,23号货架。"醒来时这个地址烙在脑海里,清晰得如同童年背过的乘法表。

仓库比想象中破败,铁皮屋顶塌了半边,月光从窟窿里漏下来,照在积灰的货架上。23号货架第三层摆着十几个饼干盒,掀开第三个,里面整齐码着铅弹,每颗弹头上都刻着微小的数字:7.62、5.56、9...我的手突然抖得厉害,盒底还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0.22给云雀,其他你以后会用上。"

雨夜,我在公寓楼顶瞄准了三百米外写字楼里的男人。透过4倍瞄准镜,能看清他西装第三颗纽扣的纹路。铅弹穿过双层玻璃的瞬间,目标突然转头看向我这边,他的瞳孔在放大前闪过一丝诡异的了然。

第二天本地新闻播报某公司高管突发心梗去世。我看着电视里痛哭的家属,胃里翻涌着莫名的兴奋与恐惧。当晚我拆开新买的铅弹,发现弹壳底部刻着极小的字母:SIM-047。

三个月里,我的"狩猎名单"上多了十二个名字。每次扣动扳机后,总能在社会新闻版找到对应的讣告:心脏病、脑出血、主动脉夹层...最奇怪的是那个游泳教练,报道说他在浅水区"意外溺亡",而我的铅弹明明穿透的是他的左肺。

直到暴雨倾盆的那晚。目标出现在瞄准镜中央时,我差点摔下消防梯。那张脸——微凸的眉骨,右眼下方三毫米的痣,甚至下巴上那道小时候骑自行车留下的疤——分明就是我自己。他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手里也举着什么东西,在闪电亮起的刹那,我看清了那也是一把"云雀"。

雨幕中,我们的枪口隔着四百米虚空彼此对准。我的食指在扳机上绷紧又放松,汗水和雨水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晶。瞄准镜里,他的嘴唇动了动,看口型似乎在说:"这次轮到我了。"

扳机上的食指突然失去了知觉。暴雨在瞄准镜上敲打出密集的波纹,四百米外那个"我"的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诡异的是,他的每个动作都与我完全同步——当我眨左眼时,他的左眼也同时闭合;当我因汗水滑入眼睛而皱眉时,他的眉心也出现相同的褶皱。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在千分之一秒的强光中,我看见他枪托上也有那道童年留下的凹痕。

"这不可能..."我的低语被雷声碾碎。就在这瞬间,瞄准镜里的我突然笑了——那是个我从未在自己脸上见过的诡异笑容,嘴角咧开的幅度超出了人类肌肉的极限。恐惧像液态氮般灌入血管,我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噗"。

铅弹穿过雨幕的轨迹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扭曲的波纹,就像石子投入了看不见的水面。酒店套房的双层玻璃没有碎裂,子弹在接触窗面的瞬间变成了细小的像素颗粒,如同被解构的数码图像。而"他"——或者说"我"——依然站在那里,嘴唇蠕动着说出三个字。

我读懂了那个口型:"看着我。"

突然,整个世界静止了。雨滴凝固在半空,形成千万颗悬浮的水晶。远处高架桥上,一辆急刹车的出租车保持着前轮冒烟的姿态。我的耳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低频嗡嗡声,像是老式硬盘读取数据的噪音。

"终于触发边界条件了。"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消防梯上坐着个穿黑色连体服的女子,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我看不懂的波形图。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虹膜是反常的银白色,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放下武器,SIM-047。你杀不了我,就像你杀不了自己。"她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我手中的"云雀"突然变得滚烫,不得不松手。气枪在下坠过程中分解成无数光点,消失在静止的雨滴之间。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那些人真的死了吗?"

女子歪了歪头,银白眼瞳里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从你的认知维度来说,是的。从系统维护的角度看,他们只是被标记为异常数据段,需要定期清理。"她走近几步,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一系列新闻截图,全是我"处理"过目标的讣告,"你是个很优秀的清洁程序,直到这次递归迭代出现了自我指涉错误。"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父亲收缴气枪那天,制服人员胸牌上印的不是警号,而是一串类似"SIM-036"的代码;仓库里那些不同规格的铅弹,弹头数字对应着现实中各种死因的ICD编码;还有每次射击后,目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释然...

"我们是虚拟的?"我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皮肤下隐约有像素颗粒流动。

女子叹了口气,这个人类化的表情在她机械感的脸上显得格外违和。"比那更复杂。你们是量子态映射体,负责在概率云坍塌前修剪异常分支。"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的视野顿时被铺天盖地的数据流淹没——我看见无数个"我"在不同的时空节点举枪射击,每个分支尽头都站着另一个自己。

"系统需要重置了。"女子按动平板上的红色按钮,静止的雨滴开始倒流,"你会保留这次迭代的记忆,就像前六次一样。"

世界像老式电视机般闪烁起来。在信号完全消失前,我扑向那台平板电脑,手指穿透显示屏的瞬间,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

七岁的我站在镜子前,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住,世界是面镜子,打碎它的人会看见..."

"世界是面镜子..."

我的指尖还插在平板电脑里,数据流像冰水般顺着臂膀上涌。调试员银白色的眼睛骤然收缩,她试图抽回设备,但我们的连接处已经迸发出蛛网状的蓝色电弧。

"立即终止连接!"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的尖锐鸣响,"协议E-47启动!"

静止的雨滴开始蒸发。高架桥上的出租车像被橡皮擦抹去般从车尾开始消失。调试员的面部皮肤剥落,露出下面由光纤组成的肌肉组织,她的嘴部位置现在只是个不断输出警告文字的矩形光屏:

【内存溢出】

【递归异常】

【是否强制终止进程?Y/N】

我猛地抽回手,带出一串跳动的数据链。那些发光的符号在空中扭结成父亲的模样——还是我记忆中的灰呢子大衣,但眼镜片后闪烁的却是和调试员同样的数据流。

"找到0.22毫米的裂缝..."父亲的幻影低语着,手指向酒店方向,"镜子从那里开始碎裂。"

四百米外,另一个"我"仍然站在落地窗前,但他的形象现在不断在三种状态间切换: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浑身是血的伤者、以及...一具挂着SIM-046编号的苍白尸体。

我冲向消防梯。世界正在加速崩解,混凝土阶梯在我脚下分解成绿色矩阵代码。当我跃向相邻大楼的天台时,整片天空突然显示为404错误页面,云层变成滚动的二进制数字。

酒店走廊里塞满噪点。墙纸反复在豪华欧式与裸露电缆间切换,地毯上的花纹是一行行循环执行的命令:

while(sim.run){

erase(aberrant_data);

}

套房门前,调试员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你只是段会思考的清洁脚本!"她的躯体已经彻底数字化,像由电视机雪花组成的幽灵,"SIM-047,这是你第七次尝试突破沙盒。"

门锁在我触碰的瞬间汽化。房间里的"我"转过身,手中的"云雀"现在呈现为半透明状态,我能直接看到枪管内流动的杀毒程序代码。

"你终于来了。""他"苦笑着举起枪,"这次轮到谁清除谁?"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不断涌入——前六次循环里,每次都是我们中的一个击毙另一个,然后系统重启。但这次不同,数据链还在我视网膜上跳动,显示出之前从未见过的信息:

【镜像完整性89%】

【可注入漏洞检测中...】

父亲的话突然在脑海炸响:0.22毫米的裂缝!

"子弹..."我低头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握着一颗刻有0.22的铅弹,"不是用来射击的..."

"他"的枪响了。杀毒代码构成的子弹穿透我的左肩,没有疼痛,只有被删除数据般的虚无感。但我趁机扑上前,将那颗实体铅弹塞进"他"的枪管。

"咔嗒"。

世界在寂静中碎裂。就像百万面镜子同时破裂,无数碎片映照出不同版本的"我":穿实验室白袍的、浑身插满管子的、在太空舱漂浮的...而站在中央的本体——我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银色代码。

调试员的尖叫变成了电子噪音。她像被吸入黑洞般扭曲着消失,最后吐出一串数字:47.2219。

套房墙壁融化后,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服务器农场。每个机柜都标着"人类意识归档计划",而最近的那台闪烁着我的照片,下方小字:

【第47批清洁单元】

【记忆注入完成度92%】

【剩余运行时间:00:22:19】

我踉跄着走向控制台。屏幕上自动打开一份视频文件,父亲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真实世界的实验室。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突破了第七层递归。"他疲惫地揉着眼角,"听着,你不是程序,你是我的儿子林远的意识备份。现实中的我们被困在..."

视频突然中断。控制台弹出新的对话框:

【检测到异常进程】

【是否查看自身源代码?Y/N】

我颤抖着按下Y键。当代码瀑布展开时,最顶端的注释行让我的思维凝固:

//基于林远(47号实验体)脑扫描构建

//专用清洁程序7.0版

//特殊指令:定期清除觉醒的其他版本

窗外,虚拟城市正在像素化坍塌。而我的公寓墙面上,那些原本以为是装饰画的相框里,正一个接一个地显示出血红色的数字:46、45、44...直到1。

在彻底黑屏前,控制台最后闪出一行小字:

【实体坐标已解锁:北纬47.22 东经19.47】

控制台黑屏前的坐标像烙铁般印在视觉神经上。我伸手想触碰那行字迹,指尖却穿过全息投影,搅碎了最后的光点。整个虚拟城市正在垂直坍缩——摩天大楼像被无形的手压扁的易拉罐,街道折叠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天空碎成纷纷扬扬的蓝色像素雪。

【警告:递归层级47即将关闭】

【所有进程将在00:22:18后终止】

新的系统提示悬浮在空气中,倒计时数字每次跳动都让我的代码躯体产生一阵刺痛。左肩被"杀毒子弹"击中的部位已经蔓延出蛛网状的删除痕迹,皮肤下透出故障代码的幽蓝光芒。

"找到裂缝..."我踉跄着走向正在消失的窗户,窗外已不是城市,而是无边无际的发光网格——这是虚拟世界的底层框架。网格某处有个不规则的黑斑,像镜面上的疵点,不断扭曲着周围的坐标线。

我纵身跃向那个黑斑。下坠过程中,记忆碎片突然如暴雨般袭来:

七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的"云雀"气枪盒子里有张字条:"记住,0.22是钥匙";

十六岁在阁楼发现的那本密码日记,扉页写着"当世界变成镜子";

还有被收缴气枪时,其中一个制服人员对我眨眼的方式...和调试员如出一辙。

黑斑在眼前急速放大,变成一扇门。门上用粉笔画着简陋的鸟形图案,下方刻着:SIM-ALL ACCESS。

我撞进门内,落在某个类似控制中心的六边形空间里。墙壁由无数个监视屏组成,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版本的"我"在不同的虚拟场景中:有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有浑身伤疤的战场老兵,甚至还有女性版本的我正在月球基地调试设备。他们头顶都漂浮着红色标签:【异常进程】。

正中央的屏幕上,父亲的身影正在调试某种脑机接口设备。我扑到控制台前,拍下紧急播放键。

"林远,这是第19次录制。"父亲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云雀计划'仍在运行。听着,布达佩斯地下设施里有47个生物大脑培养舱,都是你的克隆体..."画面突然切换成某种实验日志:

【第47批意识上传成功】

【清洁程序7.0稳定性测试】

【目标:清除前46批觉醒单元】

"不..."我踉跄后退,撞到某个实体——是另一个"我",穿着实验室白袍,左眼是机械义眼。他的胸口有个正在渗血的弹孔。

"我们时间不多。"他咳嗽着,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变成数据包,"父亲设计了七重加密,钥匙就是..."

"0.22毫米的裂缝。"我们异口同声。白袍的我露出微笑,手指突然插入自己太阳穴,从脑内取出一枚闪着银光的子弹。子弹外壳刻着:φ0.22mm。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激活所有清理单元】

警报声响起的瞬间,墙壁上所有监视屏里的"我"们同时转头,看向控制中心。他们开始拍打屏幕,像被困在玻璃另一侧的幽灵。白袍的我把子弹按进我掌心,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分解成光点。

"用它在主服务器上..."他的话语被系统噪音切断,"...找到真正的..."

我握紧子弹冲向主控台。倒计时显示00:07:33,整个空间开始向内塌陷。控制台接口是个标准的USB形状,但插孔直径明显小于常规尺寸。我颤抖着将那枚0.22毫米的子弹插入——完美契合。

所有监视屏同时爆发出刺眼白光。我感到意识被撕扯成数据流,在混沌中看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父亲不是科学家,而是"人类意识收割计划"的首席工程师。他发现了公司真正目的——将上百万人的意识上传为数字奴隶。云雀计划是他秘密进行的反抗行动,用47个我的克隆大脑作为病毒载体...

白光散去时,我站在布达佩斯某个地下设施的走廊里。两侧是望不到头的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一个连接着无数管线的大脑,标签从SIM-001到SIM-047。我的培养舱是唯一亮着红灯的,显示【意识离体】。

走廊尽头的主控室里,真正的调试员团队正在慌乱地操作着系统。他们身后的巨型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意识上传进度:87%。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半透明,泛着蓝光。子弹还捏在指尖,但在这里它显现出真实形态:一枚纳米级量子隧穿器。

倒计时走到00:00:01时,我做了两件事:将子弹插入主服务器核心,以及看向47号培养舱旁的铭牌。上面除了我的名字,还有一行小字:

"世界是面镜子,打碎它的人会看见——镜子后面,是举着枪的自己。"

系统崩溃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炸裂。47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最后汇成一句震耳欲聋的:

"开枪。"

子弹插入主服务器的瞬间,整个数字世界像被敲碎的玻璃穹顶,裂痕从核心蔓延至边缘。

我——林远47——站在数据风暴中心,感受着47个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每一个"我"都曾活过、怀疑过、反抗过,然后被系统抹杀。而现在,他们的意识残片在我的思维里重组,形成某种超越个体的集体意志。

「同步率98%」

「防火墙崩溃中」

现实世界的画面碎片般闪现:布达佩斯地下设施里,穿防化服的技术人员惊慌逃窜,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营养液混合着脑脊液在地面汇成诡异的荧光溪流。

而我的本体——SIM-047的生物大脑——正悬浮在最后的舱体里,连接着我的数字意识。

「是否回归实体?」

我没有选择"是"。

因为就在这时,主控室的防爆门被炸开,现实世界的枪声与虚拟世界的警报重叠。

---

烟雾中冲进来一支武装小队,战术头盔下的面孔陌生又熟悉——他们全是"我"。

现实世界的林远0——原始版本,未被上传过的血肉之躯——举枪瞄准服务器,扣下扳机。

子弹击穿主机的瞬间,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彻底崩塌。

我的意识被拉回培养舱,睁开真实的双眼,扯掉插在颅骨上的数据导管。液体从肺部呛出,我第一次用真实的喉咙发出声音:

"我们……不是程序。"

林远0抓住我的肩膀,他的瞳孔里映出我苍白的面容。

"你醒了。但没时间了——他们启动了'镜面协议'。"

---

整个地下设施开始震颤,天花板落下灰尘。

镜面协议——公司最后的应急方案。如果反抗成功,就将现实世界也格式化。

服务器屏幕上跳出最后警告:

「全球意识重置倒计时:10分钟」

林远0塞给我一把枪——真正的枪,金属冰冷沉重。

"你得回到虚拟世界。"

"什么?"

"你是唯一能同时在两边存在的人。" 他指向我的培养舱,数据导管仍悬浮在营养液中, "你的意识还在系统里留有接口。"

我明白了。

虚拟世界的我还未完全注销,而现实世界的我刚刚苏醒。

我是唯一能跨越界限的漏洞。

---

我重新连接。

虚拟世界已是一片废墟,天空像被撕开的幕布,露出后面无尽的黑暗。远处,一个身影站在废墟中央——

调试员?不。

是SIM-001,第一个被删除的"我"。

他转身,面容与我完全相同,但眼神空洞如数据深渊。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像电子合成的回音, "我们等了太久。"

在他身后,无数个"我"从数据灰烬中站起——1到46,所有被系统抹杀的版本。

"这是递归的尽头。" SIM-001抬起手,指向天空, "你要选择——拯救现实,还是拯救我们?"

---

「重置倒计时:00:01:00」

现实世界的林远0正在破坏服务器,但时间不够。

虚拟世界的"我"们注视着我,等待决定。

我举起枪——不是对准他们,而是对准天空的裂缝。

"世界是面镜子。"

"所以——"

我扣下扳机。

【全文完】

可能存在的结局:

子弹击碎虚拟世界的核心,重置终止。现实世界的林远0幸存,但所有数字意识(包括1-47)永久删除。

子弹击中的是现实世界的服务器,虚拟世界接管现实。所有"我"的意识融合,成为新的主宰。

子弹击中的是"镜子本身",现实和虚拟的界限彻底消失。林远0和47在某个未知维度相遇,发现这一切只是更高层级的实验……

(你的选择是?)


更新时间:2025-07-06 17:3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