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吻

1 地狱爬回人间手术台的无影灯像审判天使的光环。 “血压归零，

宣告死亡——捐赠协议即刻生效。” 秦屿的声音隔着麻醉迷雾传来，

冰冷的手术器械在我裸露的腹腔游走。指尖残留着替他顶罪时签认罪书的墨水味，

而我的眼角膜正被镊子轻柔夹起，送往他白月光所在的VIP病房。原来地狱第十八层，

是听着自己器官被移植的声响。——腐臭的霉味刺进鼻腔。 我猛地睁眼，

指甲抠进潮湿的木板床沿。右臂传来熟悉的灼痛，蜿蜒的烫伤疤痕在昏暗光线里像条蜈蚣。

墙角日历被漏雨的窗框浸透，2005年4月1日的铅字在污水里晕开。

“呵…愚人节礼物吗？” 我蜷缩在出租屋的裂缝里低笑，

前世记忆裹挟着消毒水味灌入颅腔。这是替秦屿顶替医疗事故入狱的三年前，

我还在医学院当他的“影子助手”，用我的奖学金供养他伪造学术履历。吱呀门响刺破死寂。

“晚晚，院长千金的心脏病需要‘自愿捐献者’…”秦屿的白大褂纤尘不染，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黏腻如蛇信。他递来一盒发霉的蛋糕，奶油上的草莓烂出脓液般的汁水。

“老规矩，你懂怎么让病患‘意外死亡’…”前世我就是被这颗草莓蛊惑，

在手术台上制造了一起“麻醉事故”。而此刻，

他袖口飘出的雪松香水味突然激活我血脉深处的记忆——正是这个味道，

掩盖了他拔掉孕妇氧气管时沾染的血腥气。“这次要谁的心脏？

”我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铁。秦屿笑着俯身，

手指抚过我臂上烫伤：“城中村那个孤老太，她签了遗体捐赠…”话音未落，

他指尖突然压向我的旧伤！钻心剧痛炸开的瞬间，

前世画面在脑内爆裂：沸水翻滚的消毒锅前，他攥着我的胳膊按进滚水里。“哭大声点！

不这样怎么让家属赔钱？”我的皮肉在嘶响中卷曲，

而他对着病患家属痛哭：“我女友为救你们孩子终身残疾啊！

”嘶啦—— 布帛撕裂声惊醒了我。秦屿正撕开我洗得发白的衬衫，

烫伤疤痕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