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45岁生日被公司无赔偿辞退。当夜又把妻子和她的情夫捉奸在了我家卧室里。

妻子穿着半赤裸内衣，躺在情人怀中。

“车房都是我的名字，你一个失业的老男人，还有什么脸呆在这？”

女儿此时也冲过来挑衅。

“你没本事!不配当我爸爸！刘叔叔是大老板！开劳斯莱斯！"

“妈妈说了，以后刘叔叔就是我爸爸！”

我被妻子奸夫的打手暴打一顿，昏迷后被丢弃山崖摔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被公司 HR 约谈那日！

我看着落地窗外，在楼下满脸红光打电话的妻子。

握紧拳头。

这个贱人怎么喜欢和野男人滚床单，这辈子，我就让所有人都来参观参观!

【正文】

再睁眼，是公司 HR 找我那天。

窗外，妻子在楼下打电话，脸很红。 我的手捏成拳。

后脑勺疼。

睁眼，HR 在面前。 “老陈，架构调整，你岗位没了。”

他说话，我没应。 看窗外。

王丽站在花坛边打电话。

她捂着嘴，身体动了动。

脖子后面疼，像被东西砸过。

身上像在往下掉，耳边有风响。

伸手，掐自己大腿。

疼。 不是梦。

对 HR 说：“知道了。”

HR 推眼镜：“按劳动法，给 N+1 补偿。看看，签字。”

拿起笔，在末尾签字：陈建军。 “什么时候能走？” “现在办手续就行。你…… 没别的话？”

“没有。要回家，给老婆过生日。” HR 看着我。 他大概觉得我会吵，或者求他。 没有。

拿离职证明，出办公室。 过王丽的工位，桌上有粉色水杯，印着卡通兔子。

回自己座位，东西少。

一个用五年的保温杯，一个颈枕，一张合照。 照片上，王丽靠我身边，儿子在中间。

把照片放包里。 其他东西，留下。

出公司门，阳光照过来，睁不开眼。

王丽还在打电话。

从她身后过，她没看见。

听见她说：“讨厌，他今天肯定加班，哪有时间……” 没停步。

进地铁站。 人多，挤。 一个女孩的书包撞我后脑勺，疼又上来了。

扶墙。 脑子里有画面。 悬崖。 石头。

一双男女的脚。 闭眼，再睁眼。 地铁来了。

提前一站下车。

街角有蛋糕店。

进去，指橱窗里最大的水果蛋糕。 “要这个。” 店员打包，我在门口等。

一个男人搂着女人过去，头凑一起看手机，在笑。

拿手机，屏幕亮。

上午 10 点 15 分。

提蛋糕，进旁边小巷。

巷里有五金店。

“配钥匙。” 把家门钥匙放柜台。

老板五十多岁，接钥匙，低头操作机器。

机器响。

五分钟后，新钥匙放我手里。

付钱。

巷口有手机卖场，门口音响响。

进去。 店员迎上来：“买手机？”

“买蓝牙音箱。”

“要什么价位？”

“最小，最便宜的。” 他从柜台下拿黑色方块，像火柴盒。

“188。” 扫码付钱，放进口袋。

新钥匙在口袋里，硌手。

回家，用旧钥匙开门。

屋里静。 王丽没回。

换鞋，把蛋糕放餐桌中间。

进卧室。 双人床，床单是昨天换的，浅蓝色，有几道皱。

弯腰，掀床垫一角。

床板和床垫中间，有个扁盒子。

拿出来，打开。

里面三只杜蕾斯。

前世，我被赶走后，警察从刘强车里找到王丽的包，包夹层里有这个牌子。

把盒子放回去，压好床垫，把床单皱抚平。

拿手机，发微信给王丽。

“老婆生日快乐！晚上请亲戚朋友来，热闹，给你惊喜。”

看屏幕。 一分钟后，微信响。 王丽回：“算你还有点良心。”

后面有个撇嘴表情。 锁手机，放一边。

进厨房，开冰箱。

里面有食材。

拿排骨、虾、鲈鱼。 拿土豆、西兰花、番茄。 洗菜。

水龙头流水。 切菜。 刀砍砧板。 咚。 咚。 咚。

下午一点，开始打电话。

打给爸。 “喂，爸？晚上来家里吃饭。” “怎么？不上班？” “王丽生日。” “知道了，我和你妈过去。”

打给姐。 “姐，晚上带外甥来，你弟媳生日。” “太阳从西边出来？你还知道给她过？行，我和你姐夫准时到。”

打给两个朋友。 “猴子，晚上带老婆孩子来，地址发你微信。” “老陈？你终于请吃饭？行。”

挂电话，翻通讯录，找 “王丽家亲戚” 分组。

第一个是她父母。 “爸，妈，我是建军。晚上来家里，给王丽过生日。”

岳母声音高起来：“真的？建军，你总算开窍！我们早说你，王丽跟你这么多年……” “妈，知道。以前不对。晚上早点来。” “哎，好。”

然后打给她哥，表弟，堂妹，二姨。

说辞一样。

最后，翻到 “李局长”。

是王丽单位的领导。 犹豫一下，拨号。

响很久，接通。 “哪位？” “李局长您好，我是王丽爱人，陈建军。” “哦，有事？” “今晚王丽生日，想请您来家里坐坐。她平时受您照顾多。” 那边停了几秒。 “小陈客气。下班没事，就过去看看。” “谢谢李局长！地址发您手机。” 挂电话，呼一口气。

挂完李局长的电话，手机又响。

是陌生号，归属地和刘强公司一致。

接起，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陈哥？我是刘强公司的小张，上次你去送文件见过的。”

“有事？” “刘总让我问你，王丽姐生日想要的那套海蓝之谜，你订了吗？他说要是你没准备，他直接让人送家里 ——” 我捏紧手机，听筒硌得耳朵疼。 “知道了。” 挂了。

点开和小张的聊天记录（前世他被刘强坑过，私下跟我吐槽过），发过去：“刘强挪用公款给王丽买包，有证据吗？” 秒回：“陈哥要这个？我这儿有他上个月的报销单，虚报了一笔‘客户招待费’，正好够买那包。不过……” “发过来，事后给你两千。” 三分钟后，一张模糊的报销单照片进来，金额栏写着 “58000”，附言 “宴请重要客户”。

删了记录，进厨房。

切鲈鱼时，刀刃划到指腹，血珠滴在鱼肚子上。

没管，拿纸巾擦了擦。

听见门外有钥匙声，是王丽提前回来了？

走到猫眼看，是快递员，手里捧着个大礼盒，上面印着 “海蓝之谜”。

“陈建军先生吗？王丽女士订的东西。” 签完字，关上门，把礼盒扔在玄关柜最底层，压上女儿的书包。

下午五点半，王丽回来。

她化了妆，穿新的白色连衣裙，提名牌包。

进门，闻见厨房的味。

“哟，今天什么风？” 她站厨房门口。 我在给鲈鱼划口子。 “你生日，弄丰盛点。” 没回头。

她看餐桌的蛋糕。 “老公，你失业了，还花这钱……” 声音软。

关火，转身，用毛巾擦手。 “应该的。你跟我这些年。” 看着她，笑了笑。

她也笑，走过来想抱我。

我侧身躲开，指灶台：“菜要糊。” 她手停在半空，放下。 “那我洗澡换衣服，亲戚快到了吧？” “嗯。” 她进卧室。

看墙上时钟，六点。

刘强该发消息了。 前世，他这时候约她，说等客人走得差不多就来。

从口袋拿蓝牙音箱。

走到卧室门口，门没关严，里面有洗澡水声。

把音箱放门后地板上，不显眼。

拿手机，开蓝牙。 屏幕显示 “正在搜索设备”。

几秒后，出现 “X-1”。

点连接。 音箱 “滴” 一声。

把手机放兜里。

六点半，门铃响。

是爸妈和姐一家。 “建军，做这么多菜。”

姐进门就说。 妈走过来，拉我胳膊：“你跟王丽好了？” “嗯。” “好好过日子。”

接着，王丽父母和她哥到。

岳母拉我手：“建军，这样我们就放心。” 岳父板着脸，点头。

客厅很快坐满人。

王丽从卧室出来，换红色裙子。

端果汁到同事那，声音提高：“你们看陈建军，多贴心，知道我喜欢红色，让我换这条裙子。”

对一个女同事挤眼：“不像某些男人，就会说。” 手伸进包里，快速按手机，又收起来。

她在亲戚中间走，接祝福。 “王丽，今天好看。” “裙子新买的？好看。” “你老公对你好。” 她脸上有得意。 几次拿手机看，回消息，再放下。

我端切好的西瓜到客厅。

“爸，妈，姐，吃水果。” 递到女儿陈珊面前，她在玩手机游戏。 “珊珊，吃西瓜。” 她头没抬：“不吃。” 把西瓜递她嘴边。

她抬头，不耐烦：“说了不吃！” 看见我，眼神躲。 “爸。” 小声叫。 “学校怎么样？” “还行。” “别老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她眼睛回手机屏幕。

放西瓜在她旁边茶几上。

坐沙发另一头，看她。

过会儿，她好像游戏输了，把手机一扔，烦。

突然开口：“爸，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哦。” 他低头抠手指，“同学都说，刘叔叔是老板，开大奔，比你强。” 客厅吵，没人注意我们说话。 “是吗？” “嗯。刘叔叔说，下次带我去国外游乐场。” “好。” 站起来，回厨房端菜。

人越来越多。

朋友猴子到，王丽几个同事也来。

最后，李局长也来了。

王丽看见，眼睛亮，迎上去。

“李局长！您能来太好了！快坐！” 李局长笑，递礼品盒：“王丽，生日快乐。” 屋里人都看这边。 岳母腰板直了些。

晚饭开始。

两张桌子拼一起，坐满。

酒杯碰响，有人划拳，说话声大。

我端酒杯，一桌桌敬酒。 “爸，妈，我敬你们。” “姐，姐夫，谢谢来。” “爸，妈，也敬你们，以前是我不好。” 喝得快，一杯接一杯。

王丽坐主位。

她举酒杯对李局长：“李局长，我干了，您随意。” 李局长摆手：“王丽是单位骨干，年轻人有前途。” 大家都应和。

王丽举着酒杯，绕到我身边，指甲划过我手背。

“老公，你看李局长多给面子，要不你敬他一杯？顺便问问，我们单位那个副科的位置 ——” “喝酒。” 我递过酒杯，没接她的话。

她撇撇嘴，转身去找她哥：“哥，你跟李局长熟，帮我提提副科的事呗？刘强说……” 声音压低，听不清。

女儿陈珊突然跑过来，手里攥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爸，你看！刘叔叔刚让司机送来的，说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举着手机晃，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刘强的聊天框：“谢谢刘叔叔！就是比我爸强多了！” “他还说，等你被我妈赶走，就让我转去私立学校，他给我请私人外教！”

我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里。 “吃。” 她咬着排骨，含糊道：“刘叔叔说，你那点补偿款，连我一个月零花钱都不够 ——” “砰。” 我把筷子拍在桌上，碗里的汤溅出来，烫到他手。

她跳起来：“哎呀，爸，你干什么！” 王丽立刻过来护着他：“陈建军你疯了？跟孩子置什么气！” 李局长看过来，她又笑：“没事没事，他近期失业心情不好，别介意啊局长。”

我走到阳台，点烟。

晚上风凉。 看楼下，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角落，灯没开。 是刘强的车。

他来了。 掐烟，回屋。

墙上时钟，八点半。

拍手，提高声音。 “各位亲戚朋友，安静下。” 客厅静下来。 “谢谢大家来给我老婆过生日。现在，到重要环节。” 从餐桌下拿蛋糕。 “唱生日歌，切蛋糕。” 猴子喊：“好！”

关客厅大灯。

姐夫拿打火机，点蜡烛。 四十五根。

黑暗里，烛光晃，照一张张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唱歌。 王丽合手，闭眼，许愿。

所有人看她。

唱生日歌时，王丽的手机亮了三次。

第三次亮时，我离得近，瞥见预览消息：“门锁没反锁吧？我在楼道了，等你暗号。” 是刘强。

王丽吹蜡烛时，眼睛瞟向卧室方向，嘴角翘了下。

切蛋糕时，她故意把第一块递给李局长，第二块塞给我，奶油蹭在我手背上。

“老公，帮我拿张纸。” 我没动。 她自己去抽纸，经过卧室门口时，手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 轻、重、轻。 是他们的暗号（前世警察问笔录时，她自己招的）。

猴子撞我胳膊：“老陈，发什么呆？喝一个！” 碰杯时，我盯着他手机，屏幕上是他老婆发来的微信：“王丽同事说，她跟刘强在茶水间搂搂抱抱被撞见好几次了，你让老陈当心点 ——” 猴子赶紧按灭屏幕，尴尬地笑。 我举杯，朝他倾了倾：“谢了。”

蜡烛吹灭，客厅灯亮起。

王丽举着塑料刀要切蛋糕，我突然拍手，声音盖过喧闹。

“各位稍等！” 所有人停住，看我。

“刚才忘说了，今晚的惊喜分两部分。”

我扬了扬手机，“刚收到信息，外面给大家准备了点老家的小礼物，是我托朋友弄的特产，得下楼拿。”

王丽皱眉：“什么礼物不能明天拿？”

“不一样，” 我笑，看向李局长，“李局长难得来，还有各位长辈，这礼物得当面分才够诚意，大家先下去透透气，回来再看更有新意。”

李局长点头：“小陈有心了，那就去看看。” 亲戚们也跟着应和，没人怀疑 —— 毕竟我全程 “懂事”，又是敬酒又是做饭。

我掏出手机，快速群发一条短信：【楼下单元门口集合，10 分钟后一起上来，大家保密一下，配合我，看我为王丽的 “生日彩蛋”，别提前走】（收件人：爸、姐、猴子、王丽的哥 —— 都是能镇场的自己人）。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我已经走到门口：“我送各位下去，顺便搬礼物。”

王丽站在原地没动，眼神犹豫。

“你也来吧，帮忙搬一下礼物有你的份。”

我特意冲她笑。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跟上来 —— 大概觉得我没胆子耍花样，又或者急着支开人，好让刘强进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下楼。

电梯里，王丽的手机震了下，她低头看，嘴角飞快翘了下 —— 是刘强的消息，我猜。

到一楼，我指着单元门口的长椅：“大家在这歇会儿，我去旁边超市拿东西，马上回来，大家拿了东西就慢点回家哦哦” 爸拽了拽我胳膊，低声问：“搞什么？” “等着看好戏，我的一点心意。” 我拍他手背，转身朝超市方向走，没真进去，躲在拐角看表。

7 分钟时，王丽突然说 “太磨叽了，我忘带包，我先回去，谢谢大家给我过生日，咱们改天再聚。”，转身进了单元楼。 我笑了 —— 她急了。

第 9 分钟，群发第二条短信：【好了，大家，咱们先悄悄上来吧，布置好了，彩蛋要开始了】。

带着大家往回走，电梯里没人说话，只有李局长哼着小曲。

到家门口，门没关严，留了道缝。

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是王丽的：“…… 怎么才来？刚才差点被他看出来……” 刘强的声音接话：“急什么，等会儿让你叫得更大声……”

我推开门，侧身让所有人先进。 “惊喜准备好了，各位请进。”

我往后退，到卧室门口。

我先朝卧室走。

爸妈跟上。

姐和姐夫也跟上。

岳父岳母站起来。

李局长和王丽同事，带着好奇，跟过来。 一群人挤在过道，堵在卧室门口。

王丽被挤在后面，走不了。 她喊：“陈建军！你疯了！”

我站卧室门前，转身对所有人。

拿手机，找到录音。 调大蓝牙音量。

指尖停在播放键上。 按下。

门后的音箱出声。 先是布料摩擦声。 然后是男人喘气。 所有人静下来。

男人声音清楚，是刘强。

“宝贝儿，你老公那废物还在外面傻乐，听说他要送啥土特产，平时干嘛去了，借你的生日来显摆。” 人群里有人吸气。 岳父脸变红。

接着是王丽的声音，带笑，还有喘气。

“别提他，晦气了，磨磨唧唧，等下我把他支走，今晚好好疼你……”

“那当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有撞击声和哼哼声。

走廊里没声音。

所有人表情僵住。

李局长脸黑。

王丽的女同事捂嘴，眼睛睁大。

妈身体晃，爸扶住她。

王丽妈脸没血色，被她哥扶着，嘴唇抖，说不出话。

录音还在响。

我没关。

转身对那扇没关严的卧室门。

抬脚，踹过去。 “砰！” 门板撞墙上。

门里的样子，都看见了。

床上，刘强正提裤子，慌。 王丽只穿内衣，尖叫着拉被子。 床上乱。

“啊 ——！” 王丽尖叫。

刘强提裤子的手僵住，皮带扣 “哐当” 掉地上。

他脚边，扔着件黑色蕾丝内衣 —— 不是王丽平时穿的款式。

王丽抓被子的手停在半空，被子滑下去，露出后腰上的红印，形状像个牙印。

“我去，陈建军！你他妈阴我！” 刘强吼着，想拿床上的外套。

外套口袋里掉出个东西，滚到我脚边 —— 是支录音笔，和我现在拿的同款（前世他用这个录过王丽的话，威胁她离婚）。

我弯腰捡起，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刘强的声音，喘着气：“…… 等拿到她手里那笔公款，就跟她分了。你以为我真看上她？老女人一个，还不如她女儿水灵……” 王丽的尖叫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要裂开。

妈第一个冲进去，推开想拉被子的王丽。

“不要脸的！” 一巴掌打在王丽脸上，响。

刘强想从床另一边走。

姐夫和表哥，两个高个，进去一边一个，把他揪起来。

“刘强！操你妈！睡我弟媳？！” 表哥一拳打他脸上。

刘强叫一声，鼻血出来。

屋里乱了。

岳母尖叫，翻白眼，晕过去。

“老婆子！老婆子！” 岳父去扶。

王丽的哥冲上去想拉开表哥，三个人打起来。

女人叫，男人吼，东西碎的声音。

我站门口，看着。

没进去。

目光过人群，落在客厅角落。

女儿陈珊在那，手里拿手机，屏幕亮着。

他吓傻了，看着卧室里。

我朝她走。

没人注意。 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她抬头，眼里有怕和懵。 “爸……” 我蹲下，看她眼睛，指卧室。 “你刚才说，‘刘叔叔是老板，比我强’？” “现在看。” “看你这个新爸爸，在你妈生日宴上，做的事。”

陈珊嘴唇抖。 眼泪出来。 “哇” 一声哭，很大声。 他挣开我的手，冲去卧室，对被按在地上的刘强又踢又打：“骗子！你说带我和我妈去游乐场，就是来睡我妈么？！你不是老板，是大混蛋！” 他回头看王丽，声音哑：“妈！你为什么也骗我？！”

陈珊哭到没力气，踉跄跑到我面前，“扑通” 跪下，膝盖砸地板响。 “爸！我错了！我不该信他们的话！” 他抱我腿，眼泪鼻涕蹭我裤子上，“你别丢下我，我跟你过，我听话……”

王丽的领导李局长，脸铁青，没说话，转身走。

出门时对身后同事说：“单位的脸都被她丢尽！回去查查作风问题！” 那几个同事没看王丽，赶紧走了。

朋友猴子走过来拍我肩膀，叹口气：“兄弟，有事打电话。” 带老婆孩子走了。

屋里只剩亲戚。

场面控制不住。

刘强被表哥和姐夫按在地上打，他的名牌包被姐扔地上，东西撒出来。

有车钥匙，钱包，几盒杜蕾斯，和我床垫下的一样。

刘强在地上，鼻血混唾沫，脸糊了。

他挣扎喊：“放开我！我认识市领导！” 门外冲进来个穿旗袍的女人，攥着结婚证，指刘强尖叫：“刘强！你骗子！说陪客户，就陪我闺蜜睡？！”

这是刘强的老婆张敏，我上午让人联系的，告诉她地址和生日宴时间。

张敏扑上去撕刘强的脸：“你挪用公司的钱给她买包买裙子，还说爱我？！” 李局长皱眉拿手机：“挪用公款？正好，我们单位在查合作商资质，刘强的公司…… 得重点查。”

王丽的一个女同事小声对旁边人说：“前几天听财务说，刘强公司上个月被举报虚开发票，税务局还盯着！这挪用公款一查，得坐牢！” 另一个同事接话：“何止，他跟王丽不清不楚，现在被李局长看见，王丽明天就得走人，全系统通报！”

王丽的手机从口袋滑出来，屏幕碎了，弹出一条工作群消息（她没退群，消息自动预览）： “@王丽 李局刚在小群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相关部门的人上午会去查你经手的账目。” 下面跟着十几条 “？？？”“怎么回事”。

她同事看见，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拍屏幕，手指飞快打字。 “全单位都知道了……” 有人嘀咕。

刘强的原配张敏撕够了，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摔在刘强脸上。 “你跟她在酒店的照片！我早就查到了！还有这个 ——” 她举起一张借条，“你借我爸妈的三十万，是不是也给她买包了？！”

刘强的鼻血滴在借条上，晕开一个红圈。 “不是…… 那钱是公司周转 ——” “周转？” 张敏笑出声，“你公司账户上只剩三万块，昨天还让财务把员工工资挪去还高利贷！”

人群里有人掏出手机搜 “刘强公司”，念出声：“‘XX 贸易公司，因拖欠工资被员工举报，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啧啧，这就是你说的大老板？”

岳父抱着岳母，掐人中喊，把她弄醒了。

岳母一醒，指着地上的王丽骂：“我怎么生你这么不要脸的！我们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怎么不去死！”

王丽坐在地上，头发乱，红裙子皱，脸上有泪和巴掌印。

她没说话，没动。

周围亲戚指着她和刘强，说话。 唾沫星子掉他们身上。

爸拉我到一边。 “建军，够了。再闹下去，收不了场。”

我看他，他脸累，又痛心。 妈靠墙，在哭。 姐在旁边劝。

儿子陈浩的哭声小了，变成抽噎。 他躲在沙发后，不敢看人。

我转身，朝门口走。 没人拦。

走过打翻的生日蛋糕，奶油和水果粘脚底，滑。 开门。

风进来。 下雨了，雨不大，密，打脸上，冷。 和前世坠崖前一样。

关门。

屋里的尖叫、哭喊、咒骂，都关在里面。 世界静了。

站在楼道暗处，听自己喘气。

掏出口袋的新钥匙，扔进楼道垃圾桶。 一步步下楼梯。

没回头。

下到三楼，楼道窗户没关，听见楼上有人喊：“警察来了！开门！” 是我报的警，案由 “涉嫌职务侵占及卖淫嫖娼”。

继续往下走，撞见刘强公司的两个员工，举着 “还我工资” 的牌子，堵在单元门口。

“陈哥？” 他们认出我，“刘强在里面吗？我们找他要钱！” “在。”

他们冲上去，和刚从电梯里被警察押出来的刘强撞个正着。

“刘强！还钱！” 混乱中，刘强的衬衫被扯烂，手腕上的金表掉在地上，被人踩得稀巴烂。

王丽也被警察带出来，没穿鞋，光脚踩在地上，红裙子被撕开个口子。

她看见我，突然发疯似的想冲过来，被警察按住。 “陈建军！他妈的，你故意害我，老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停步，走出单元门。

雨停了，风卷着蛋糕的甜腥味飘过来。

路边，陈珊背着书包站着，是我爸让他跟出来的。

他手里攥着那个苹果手机，看见我，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屏幕裂成蛛网。 “爸，我跟你走。”

口袋里手机震。

是陌生号码的短信：“陈哥，上次说的新能源项目，我对接好了，明天有空聊？” 是前世被辞退后，我没敢联系的老同学。

点开短信附件，是项目计划书，首页红笔写 “预计首年毛利润100 万”。

指尖在屏幕顿了顿，回两个字：“好的。” 发完，抬头看楼道窗外，雨小了，云里漏出点月光，照在湿台阶上，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