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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穿成了娱乐圈文里疯狂作死的炮灰女配。

按照剧情,我该在片场挑衅女主,被全网封杀。

可影帝的唇突然压下来,薄荷气息烫得我发抖:“吻戏NG十八次……你是故意的?”

他指尖摩挲我发烫的后颈,声音喑哑:“再来一次,我不介意假戏真做。”

热搜炸了:#周凛人设崩塌##片场激吻视频流出#

他却在千万直播中扣住我手腕:“不是人设崩塌,是蓄谋已久。”

“从你看我的第一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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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猛地贴上脸颊,激得我一个哆嗦,混沌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撕开的幕布,刺啦一声,露出后面光怪陆离的景象。

不是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也不是我那间租来的小公寓里总也散不掉的泡面气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过分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某种……粉底和发胶的化学味道。嘈杂的声音如同涨潮的海水,四面八方地涌来,嗡嗡作响,快要把我的耳膜震破。

“姜柠!姜柠!醒醒!我的老天爷,你可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啊!”

一个尖利的女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带着一种火烧眉毛的焦躁。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从模糊的色块逐渐聚焦。

一张涂着厚厚粉底、画着浓重眼线的陌生脸庞几乎怼到了我面前,嘴巴开合,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化妆师补妆!发型师!赶紧给她弄弄头发!还有两分钟就到你试镜了!祖宗!这可是《倾世》!大IP!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脸色怎么白得跟鬼一样……”

化妆师?试镜?《倾世》?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混乱的大脑皮层。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太阳穴,却被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一把按住。

“别动!”那个浓妆女人——应该是我的经纪人王姐,她眉头拧得死紧,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听着,姜柠,这次机会是我豁出老脸才给你抢来的!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待会儿进去,就试那个被男主一剑穿心的炮灰宫女,表情要绝望,眼神要凄美!不求你多出彩,但绝对!绝对不能给我搞砸了!听到没有?”

炮灰宫女……《倾世》……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昨晚睡前,为了打发时间随手点开的那本娱乐圈无脑爽文《星光璀璨:影帝的心尖宠》……书里那个因为疯狂嫉妒女主、不断作妖,最终在片场挑衅女主被当众打脸,然后被全网封杀、下场凄惨的炮灰女配……名字就叫姜柠!

而我,姜小满,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社畜,竟然在通宵加班猝死后,穿成了这个注定要完蛋的倒霉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沉地往下坠。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带着一股化妆间特有的粉尘味,呛得我喉咙发痒,只想咳嗽。

“发什么呆!”王姐用力推了我一把,力道之大让我差点从那张硬邦邦的化妆凳上栽下去,“到你了!快进去!记住我的话!”

我被她踉踉跄跄地推进了一扇厚重的、隔音效果极好的门内。门在身后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嘈杂,只剩下里面一种近乎真空般的寂静。几道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

房间很大,光线却很集中,只打亮中央一小块区域。几张长桌后面坐着几个人影,面目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带着审视和挑剔的压力。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纸张、咖啡和……某种高级木质香水的混合气息,沉甸甸地压下来。

“姜柠?”一个略显低沉的中年男声响起,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试镜片段看了吧?第三场,宫女小莲被男主识破身份,临死前的独白。开始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书里关于这个炮灰姜柠的描写,除了她如何作死,就是她如何演技稀烂,是圈内出了名的花瓶兼草包。我……我哪会演戏啊!我连那个剧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戏服里衣,黏腻冰冷。我像个被推上断头台的囚犯,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长桌后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完了。彻底完了。

王姐在外面肯定要气疯了。我的演艺生涯……不,是这条小命,还没开始就要按照原书剧情走向终结了吗?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把我压垮,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快要淹没头顶时——

“咔哒。”

身后那扇沉重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股微凉的、带着室外空气的流动感涌了进来,同时涌入的,还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存在感。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就攫取了房间里所有的注意力和光线。

所有的目光,包括我的,都下意识地循着声响和那股无形的气场望了过去。

逆着从门口涌入的光线,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羊绒衫,外面随意套着一件深灰色的长款大衣,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利落的线条。光线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鼻梁高挺,眉眼在光影交界处显得有些深邃难辨,但那周身沉淀下来的、属于顶级演员的气场,却沉静而强大,无声地弥漫开来,瞬间就成为了整个空间的绝对中心。

是他!周凛!

书里的男主角,年纪轻轻就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站在金字塔尖的传奇影帝!也是……那个在不久的将来,会为了维护他的“心尖宠”女主,亲手将我这个炮灰碾碎的幕后推手之一!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我。书里那些关于周凛的描述——清冷矜贵,高不可攀,对无关紧要的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如同云端的神祇——此刻无比清晰地具象化在眼前。他随意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过室内,那眼神淡漠疏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周老师?”那个中年男声立刻变了调,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边还在试镜一些小角色……”

“路过,看看进度。”周凛的声音响起,和他的人一样,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温度,像冬日里平滑的冰面。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僵立在房间中央、脸色惨白如纸的我,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了,仿佛只是掠过一件微不足道的摆设。

他甚至没等我这个“小角色”开始她的表演,也没兴趣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长桌后方预留的空位,姿态从容优雅。助理迅速而无声地为他拉开椅子。他坐下,动作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自然贵气,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那个位置。他微微侧头,对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副导演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姿态专注而专业,彻底无视了还像个傻子一样杵在聚光灯下的我。

那股无形的、因他到来而瞬间拔高的压力,并没有因为他移开目光而减轻分毫,反而更加沉重地压在我的肩头。我成了这个空间里最尴尬的存在,一个连表演都无法开始的、彻头彻尾的笑话。王姐的警告、原主的悲惨结局、周凛那淡漠的一瞥……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缠住。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窝囊,连一句台词都没说就Game Over!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孤勇,混合着对未知命运的强烈恐惧,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几乎是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张开了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发出的声音嘶哑颤抖,完全走了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

“殿下……奴婢……奴婢……”我拼命回想书里可能存在的狗血台词,脑子里却只有浆糊,“奴婢对您……一片痴心……天地可鉴!您……您不能……不能如此狠心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哭腔的破音吼出来的。

空气死寂。

比刚才还要死寂。仿佛连尘埃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甚至能感觉到长桌后面那几道目光,从之前的审视不耐,瞬间变成了错愕、震惊,然后是无法掩饰的……荒谬和鄙夷。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最终的审判,等待着王姐冲进来把我拖出去,等待着我的名字出现在明天的“娱乐圈年度笑料盘点”上。

然而,预想中的怒斥或哄笑并没有立刻响起。

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一个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捉磨的兴味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

“哦?”

仅仅一个字,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只见长桌尽头,那个刚刚坐下、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周凛,不知何时微微抬起了头。他那双深邃的、如同寒潭般的眸子,正穿过不算明亮的空间,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淡漠疏离,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探究。像是在打量一件突然闯入视野、意外引起他一丝注意的……奇怪物品。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发出极轻的、规律的叩击声。那声音敲在我的耳膜上,却如同擂鼓。

“情绪倒是……挺饱满的。”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玩味的、近乎残酷的点评意味,“虽然,台词错得离谱,方向也完全不对。”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依旧锁在我因恐惧和羞耻而涨红的脸上,像是在欣赏我此刻的狼狈。

“不过……”他微微拖长了尾音,那点若有似无的兴味似乎浓了一分,“这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感,倒是歪打正着,有点意思。”

* * *

王姐那张涂得鲜红的嘴唇在我眼前高速开合,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声音又尖又利,像是要把化妆间简陋的顶棚给掀了。

“姜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啊?!那种场合!周影帝面前!你给我演成那个鬼样子?!‘一片痴心天地可鉴’?那是哪朝哪代的台词?!让你试的是被识破身份的惊恐和绝望!不是让你对着空气表白发花痴!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外面听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的脸!全公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用力地戳着我的额头,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尖刮得我生疼。

“要不是……要不是!”她猛地喘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语气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周影帝最后那句话……‘有点意思’!你知道这四个字有多重吗?啊?!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早被导演轰出去八百回了!还谈什么女三号!做梦去吧你!”

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吱呀作响的旧化妆凳上,任凭她狂风暴雨般的数落。额头上被戳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这疼远远比不上心头的惊涛骇浪。

周凛那句轻飘飘的“有点意思”,竟然真的……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那个在书里如同冰山般难以接近、对原主这种小角色不屑一顾的影帝,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开口?是单纯觉得我的出丑很滑稽?还是……别的什么?书里可没这段!剧情从我被轰出试镜间就直接跳到被全网嘲了!这偏差……

“发什么呆!”王姐的咆哮再次拉回我的神智,她一把将一沓厚厚的剧本重重拍在我面前的化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给我看!仔仔细细地看!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尤其是你的戏份!女三号,云裳!一个表面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的舞姬!好好琢磨!再敢给我出半点差错……”

她没说完,但那阴恻恻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敢搞砸,她就敢让我生不如死。

化妆间的门被王姐带着一身怒火“砰”地甩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我狂乱的心跳声和劣质日光灯管发出的嗡嗡电流声。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叠还带着油墨味的剧本。封面烫金的《倾世》二字刺得我眼睛发酸。翻开封皮,扉页上赫然印着主要演员表。

领衔主演:周凛(饰 靖王萧玦)

特别主演:林薇薇(饰 女主沈清歌)

……

女三号:云裳(饰演者:姜柠)

林薇薇!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书里那个被所有光环笼罩、被周凛捧在心尖上、最终也导致原主姜柠惨死的女主角!她果然也在这部戏里!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来。我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既然剧情已经出现了偏差,我没有在试镜现场就被判死刑,还拿到了女三号……这就是机会!活下去的机会!远离女主林薇薇,低调做人,拍完戏拿钱走人,彻底跳出这个该死的剧情漩涡!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汲取某种力量,猛地翻开剧本,目光急切地寻找属于“云裳”的剧情线。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心跳随着纸页的翻动越来越快。

云裳……舞姬……接近男主靖王萧玦……表面献舞实则暗藏杀机……然后……

我的手指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冰冻结在了半空。视线死死钉在那一场戏的标题上,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冷得刺骨。

【第廿三场 夜宴·惊鸿】

地点:王府水榭

人物:萧玦(周凛饰),云裳(姜柠饰)

情节:云裳借献舞之机,于水榭廊桥之上,以足尖轻点池水,舞姿极尽妖娆魅惑。舞至萧玦身前,假作失足,跌入萧玦怀中。萧玦顺势揽住,四目相对,情愫暗涌(实为试探与杀机)。云裳主动贴近,献上缠绵一吻……

吻戏!

后面密密麻麻的动作描写和情绪提示,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云裳眼波流转,媚意横生,纤纤玉指抚上萧玦紧绷的下颌,红唇缓缓印上……”

“萧玦眼神幽暗,手臂收紧,加深了这个充满试探与危险的吻……”

“镜头特写:交缠的指尖,急促的呼吸,滑落的纱衣肩带……”

轰——!

脑子里像是有颗炸弹炸开了,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耳鸣。手里的剧本变得滚烫无比,几乎要拿不住。

我,姜柠,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连男人手都没正经牵过的社畜,要穿着薄如蝉翼的舞衣,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吻……周凛?!那个气场强大、眼神能冻死人的影帝?!那个在书里最终会把我踩进泥里的男人?!

这比原书剧情里挑衅女主被当众打脸还要可怕一万倍!这简直是直接把我架在火山口上烤!

“啪嗒”一声,剧本脱手掉在了地上。我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回冰冷的化妆凳上,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化妆镜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脸。

完了。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 * *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从影视城仿古建筑的飞檐翘角间穿梭而过,卷起片场地上散落的枯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巨大的照明灯将“靖王府”后花园的水榭区域照得亮如白昼,水面倒映着璀璨的灯火,波光粼粼,却透着一股人工营造出的、冰冷虚假的华丽。

我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薄纱舞衣,衣料轻透得几乎能看见底下打底的肉色衬裙。腰间系着金铃的束带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赤足踩在冰冷的、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寒气顺着脚心一个劲儿地往上钻。风一吹,薄纱紧贴着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但更冷的,是心脏。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造型师和舞蹈指导围着做最后的调整。繁复的发髻上插着沉重的步摇,随着我每一次细微的颤抖而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却敲得我心慌意乱。舞蹈老师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强调着动作要点:“记住!旋身要飘逸,眼神要勾人!跌下去的时候身体要软,要像一片羽毛!最重要的是那个吻!主动!缠绵!要演出那种欲拒还迎的致命诱惑!懂吗?”

懂?我只懂我现在想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原地昏死过去。

“各部门准备——!”

李导洪亮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响起,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严。

“Action!”

场记板清脆地“啪”一声落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目光,所有冰冷的机器镜头,瞬间聚焦在水榭中央孤零零的我身上。强光灯烤得我脸颊发烫,大脑却一片冰封的空白。

音乐响起,是缠绵悱恻的丝竹管弦。

身体在无数次被舞蹈老师强压着练习出的肌肉记忆下,僵硬地动了起来。旋身,甩袖,足尖点地……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僵硬而滞涩。我能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腻地贴着冰凉的纱衣。

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水榭主位。

周凛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座椅里,一身玄色亲王蟒袍,金线在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他一只手随意地支着额角,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昏黄的宫灯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将那本就深邃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体,也……更加冷漠疏离。他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沉郁气场,仿佛眼前这场精心编排的魅惑之舞,不过是无聊的杂耍。

书里那个清冷矜贵、高不可攀的影帝形象,在此刻无比真实地具象化。

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恐惧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剧本上那些火辣辣的描写和舞蹈老师强调的“勾人”“诱惑”全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在他面前,我只觉得自己像个蹩脚的小丑。

终于,到了那个致命的节点。

按照设计,我该足尖轻点池水边缘,借着一个华丽的旋身,假装重心不稳,带着一阵香风,惊呼着跌向他宽大的怀抱。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拼了!就当是被狗咬一口!不,狗咬一口也比现在强!我闭了闭眼,心一横,身体朝着他座椅的方向“倒”了下去。

然而,恐惧彻底支配了身体。预想中“柔弱无骨”的倾倒,变成了笨拙又僵硬的直挺挺栽倒。角度也歪了,没有精准地落向他怀里,而是……朝着他座椅旁边坚硬的紫檀木扶手狠狠撞了过去!

完了!这下不止要NG,还得进医院!

电光火石之间,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预期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硬生生在半空中截停了我下坠的势头,将我整个人猛地往回一拽!

“唔!”猝不及防的拉扯让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间,重重地撞进了一个坚硬而宽阔的胸膛里。

鼻尖瞬间撞上对方胸前的盘扣,一阵酸涩。但更强烈的,是那股瞬间将我包裹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不是香水,是一种干净的、混合着淡淡皂角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冬日雪松般冷冽的男性气息,霸道地侵入我的感官。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按下了暂停键。

“咔——!”

李导暴躁的吼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打破了片场死寂的紧绷。

“姜柠!你搞什么鬼?!摔跤都不会摔吗?!眼神呢?勾引!是让你勾引!不是让你上刑场!还有你!”他愤怒的目光转向周凛,语气稍微收敛了点,但依旧带着火气,“周老师,拉她干什么?剧本上写的是让她跌进你怀里!你这一拉,全乱了!”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我和周凛之间来回逡巡,带着探究、惊愕,还有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手腕上那灼热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依旧清晰得可怕。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他怀里弹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抱歉,李导。”周凛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才那个强势拽住我的人不是他。“条件反射。看她摔的方向不太对。”他解释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专业演员对搭档安全的合理关切。

李导被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噎了一下,火气发不出来,只能烦躁地挥挥手:“重来重来!都给我打起精神!姜柠!再出错你就给我滚蛋!”

冰冷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神经上。滚蛋?那意味着彻底失去这个角色,失去跳出剧情的唯一机会,然后等着被原书的命运碾碎……不行!绝对不行!

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心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暂时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慌乱。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次开始。

音乐再起。我摒弃掉所有杂念,只盯着那个目标——跌进他怀里。旋转,靠近,足尖轻点池边,身体软软地朝着他的方向倾倒下去。

这一次,没有意外。我准确地落入了那个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

预想中坚实的碰撞感传来,隔着薄薄的纱衣和厚重的蟒袍,依旧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轮廓和温热的体温。我的额头抵着他胸前冰凉的盘扣,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极具侵略性的雪松冷香。这气息瞬间冲垮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大脑再次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按照剧本,此刻我应该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手指轻抚他的下颌,然后主动献上那个“缠绵诱惑”的吻。

可我的脖子像是生了锈,僵硬得无法抬起。手指蜷缩着,连动一下指尖的力气都没有。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胸前那一片繁复华贵的蟒纹刺绣,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金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水榭里只剩下丝竹乐声尴尬地流淌。

“咔——!!!”

李导的咆哮简直要掀翻屋顶,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怒火。

“姜柠!你是木头吗?!抱都抱住了!然后呢?!吻戏!吻戏啊!剧本被你吃了吗?!你的勾引呢?!你的心机呢?!全喂狗了?!再来!再NG一次,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让我浑身冰冷,牙齿都开始打颤。不用来了……完了……全完了……

就在我被导演的怒火轰击得摇摇欲坠,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时候,头顶上方,那个一直沉默的怀抱里,传来一声极轻、极低的……叹息?

那叹息短促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浑身猛地一颤,被迫抬起头。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周凛垂着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的脸上。片场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眼底,却像是投入了寒潭深渊,没有激起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他离得那样近,近得我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清他紧抿的薄唇锋利的线条。

他的眼神里没有导演的怒火,没有旁人的嘲笑,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带着穿透力的平静。那平静比任何怒火都更让人心惊胆战。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紧贴着他的我才能勉强听清。那低沉的声线,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像是冰冷的玉石相互轻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脆弱的耳膜上,带着一种致命的穿透力,直抵心尖:

“NG十八次……”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冰凉汗湿的额角,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姜柠,”他叫了我的名字,那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你是故意的吗?”

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带着一种不容逃避的力道,迫使我更加清晰地面对他深潭般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和恐惧,直抵我灵魂深处那点可怜又可笑的挣扎。

他微微俯身,那张在荧幕上被无数人奉为神祇、此刻却近在咫尺、极具侵略性的俊脸在我眼前放大。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灼热的气息烫得我耳根瞬间通红一片。

“还是说……”他的声音更低,更沉,像裹着蜜糖的毒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近乎蛊惑的喑哑,缓慢而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你在等……”

“我亲自教你……怎么‘假戏真做’?”

冰冷的粉扑带着刺鼻的香粉味,又一次重重拍在我汗湿的额头上。王姐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化妆间简陋的顶棚,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

“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你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吗?啊?!周影帝亲自给你台阶下!‘有点意思’!你听见了吗?‘有点意思’!结果呢?你给我演成什么鬼样子?!十八次!整整NG十八次!我的脸都被你丢到太平洋去了!要不是周影帝最后……”

她气急败坏地掐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痛得我倒抽冷气。就在这时,笃笃笃——三声克制而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王姐的怒骂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她猛地松开我,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一种近乎谄媚的谨慎,几步冲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门外站着周凛那位总是面无表情的男助理,小陈。他看也没看王姐,目光直接越过她,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声音平板无波:“姜小姐,周老师请您过去一趟,对一下明天重拍的戏份细节。”

空气瞬间凝固。

王姐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哎哟!周老师真是太关照我们柠柠了!应该的应该的!柠柠,还不快谢谢陈助理!赶紧去!好好听周老师指导!一个字都不许漏!”

她几乎是把我从凳子上拽起来,用力推向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狂喜,低声在我耳边飞快地命令:“给我机灵点!抱住这尊佛!听见没?!”

我浑浑噩噩地被小陈领着,穿过灯火通明却显得格外空旷寂静的片场。深秋的夜风刮在脸上,像冰冷的刀子,却吹不散我心底沉甸甸的恐惧和混乱。周凛……他找我?对戏?白天水榭边他那句低沉喑哑的“亲自教你假戏真做”,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烫得我神经末梢都在颤抖。

最终停在一辆巨大的黑色房车前。小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门被拉开,一股温暖干燥、混合着淡淡雪松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我。与外面刺骨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却让我更加毛骨悚然。车内空间宽敞得像个小型客厅,布置简洁而极具质感。周凛就坐在靠窗的深灰色沙发上,换下了厚重的戏服,只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膝上摊着那本熟悉的《倾世》剧本,暖黄的阅读灯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紧,少了几分片场帝王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却依旧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坐。”他头也没抬,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悬空,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皮革沙发柔软,却让我如坐针毡。

他翻过一页剧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目光依旧停留在纸页上,仿佛我只是空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沉闷得几乎能拧出水。只有他偶尔翻动纸页的声音和我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鼓噪。

就在我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时,他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寒潭,平静无波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没有导演的怒火,没有旁人的嘲讽,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慌的探究。

“第三十七场,”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云裳夜探书房,被萧玦当场擒获。这场戏的关键,在于肢体对抗中的眼神交锋。云裳的惊惧、不甘,还有一丝被戳破的羞恼,萧玦的审视、玩味,以及……”他顿了顿,指尖在剧本某处轻轻点了点,“逐渐清晰的掠夺欲。”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掠夺欲……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压迫感,直直撞进我的耳膜。

“你今天的表现,”他放下剧本,身体微微前倾,双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目光锁住我,“恐惧有余,但层次全无。云裳不是只会发抖的兔子。”

他的靠近,让那股雪松冷香的气息更加浓郁地笼罩过来,带着他身上的温热,几乎将我淹没。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却控制不住身体的细微颤抖。

“我……我会努力的,周老师。”声音干涩嘶哑,几乎不成调。

周凛的目光掠过我紧握的拳头,又缓缓上移,最终停驻在我因紧张而不断颤动的眼睫上。他的眼神深了几分,像在评估一件易碎的瓷器。

“努力?”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没有触碰我,只是虚虚地指向我的眼睛,“恐惧,是演不出来的。尤其是……”

他的指尖似乎带着无形的电流,所过之处,我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你看我的眼神。”他缓缓说道,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字字敲打在我的心尖,“每一次,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比导演的怒火,比NG十八次的羞辱,更让你害怕。”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手脚冰凉。

他知道了?他察觉到了什么?穿书?还是原主对他的执念?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猛地低下头,避开他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躲避,反而倾身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姜柠,”他叫我的名字,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流转,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和……一丝危险的蛊惑,“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房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雪松冷香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霸道地侵占着我的感官。他靠得太近了,近得我能看清他羊绒衫上细腻的纹理,近得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额角时,激起一片无法控制的细小战栗。

“我……”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干涩发紧,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怕什么?怕你这个原书里把我挫骨扬灰的男主角!怕那个即将登场把我当蚂蚁碾死的女主角!怕这该死的剧情像绞索一样越收越紧!可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维持最后一丝清醒。不能崩溃,不能露馅。

“没…没什么,周老师。”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眼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到极点的笑容,“就是……就是第一次和您这样级别的演员对戏,压力太大了。我…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谎言。拙劣得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

周凛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却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和强装的镇定。他没有戳穿,只是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那动作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压力?”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长,像在品味着什么有趣的东西。身体向后靠回沙发,姿态恢复了几分疏离,但那双眼睛依旧锁着我,带着无形的重量。“希望如此。”

他不再追问,修长的手指重新拿起剧本,翻到另一页,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番近乎逼问的对话从未发生。“明天重拍吻戏,我不希望再看到一条毫无灵魂的木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剧本上那段火辣的描写,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却莫名地让空气升温,“记住那种感觉。”

哪种感觉?被他气息包裹的窒息感?被他捏住下巴时的屈辱和战栗?还是他贴着耳廓说出“假戏真做”时那种灵魂出窍的恐慌?

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

“身体的本能反应,有时候比刻意表演更真实。”他合上剧本,发出轻微的声响,目光最后落在我烧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才淡淡移开。“你可以回去了。”

如蒙大赦。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不敢看他,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周老师”,就仓惶地冲向车门,拉开门把手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姜柠。”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像定身咒一样让我僵在门口。

我背对着他,身体绷紧,心脏狂跳。

“别让我失望。”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沉沉地压在我的背上。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下了房车。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住我,却吹不散皮肤上残留的、属于他的灼热气息,更吹不散心底那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的恐惧和……一丝被强行点燃的、陌生的悸动。

第二天下午,水榭片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比昨日更加紧绷的沉寂。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中央。李导坐在监视器后,脸色黑沉得能滴出水,旁边副导演大气不敢喘。

我穿着那身水红薄纱,赤足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对面,周凛已端坐于主位,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帝王威仪浑然天成。他没有看我,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缓缓摩挲,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Action!”

场记板落下。音乐再起。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短暂的清醒。王姐的咆哮、周凛房车里那迫人的气息、那句“别让我失望”……以及,原书中“姜柠”那张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脸……所有的恐惧和压力,在这一刻被压缩到了极致,反而形成了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睁开眼,我望向水榭主位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不再是看一个遥不可及的影帝,而是看一个……即将把我拖入地狱的审判者。

旋身,甩袖,足尖点过微凉的池水。动作依旧带着僵硬,但眼神却变了。不再是空洞的恐惧,而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近乎绝望的决绝和……豁出一切的妖娆。那不是云裳的心机魅惑,而是“姜柠”在绝境中榨取出的最后一丝本能——求生的本能,取悦眼前这个掌控者以换取一线生机的本能!

舞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旋转着靠近他。目光死死锁住他深邃的眼,里面翻涌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恐惧、哀求、孤注一掷的引诱。

足尖轻点,身体如同被抽去所有力气,带着一种凄艳的破碎感,朝着他的方向软软倾倒下去。

这一次,没有偏差。我准确地跌入那个熟悉的、带着冷冽雪松气息的怀抱。额头撞上冰凉的盘扣,他温热的体温和坚实的心跳透过厚重的蟒袍传来,瞬间包裹住我。

恐惧依旧在,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燃烧——活下去!必须演下去!

按照剧本,该抬头,该抚上他的下颌,该献上那个致命的吻。

我的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每一次试图抬起的动作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手指在身侧蜷缩,指尖冰凉。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艰难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屏住的呼吸,能感觉到李导在监视器后濒临爆发的低气压。

就在这时,揽在我腰间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半分。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力量变化,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像是一道电流,猛地窜过我的脊椎!

被逼到绝境的孤勇混合着那夜房车里他低沉话语带来的奇异悸动,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我猛地抬起头!

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的眼神不再是昨日片场的冷漠审视,而是一片幽邃的、涌动着暗流的深潭。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颊绯红(一半是恐惧,一半是用力过猛),眼神带着豁出去的湿漉漉的决绝,还有一丝被逼出来的、近乎妖异的媚态。

四目相对。

没有剧本里描写的“情愫暗涌”,只有无声的、激烈的交锋。他眼中是探究、审视,还有一丝……被挑起的、危险的兴味。而我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献祭。

手指不再僵硬,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悲壮,颤抖着抬起,抚向他线条冷硬的下颌。触感温热而坚实。他的喉结在我指尖下,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闭上眼,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微凉颤抖的唇,朝着他紧抿的薄唇印了上去!

柔软。温热的触感从唇瓣相接的地方轰然炸开!带着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极具侵略性的雪松冷香,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感官屏障!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仿佛被这真实的触碰震得离了体。

预想中的冰冷、厌恶、推开……都没有发生。

揽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揉碎进他怀里!紧接着,后颈被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托住、掌控。

他反客为主了!

不再是剧本里那个被动接受试探的萧玦。他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强势地、不容抗拒地碾压下来,撬开了我因惊愕而微张的唇齿!那是一个充满了侵略性、掌控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炽热情感的吻!霸道地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攻城略地,不留一丝余地。

我的身体瞬间软成一滩水,所有的挣扎和意识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远超剧本的吻彻底吞噬。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蟒袍金线,细微的铃铛声在紧贴的身体间发出细碎的、暧昧的轻响。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世界消失了,只剩下唇舌间滚烫的纠缠,和他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强大的存在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Cut——!!!”

李导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如同天籁,也如同惊雷,猛地将我从那片混沌的感官泥沼中炸了出来。

“过!完美!太棒了!就是这个感觉!张力十足!周老师!姜柠!非常好!”李导兴奋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箍在我腰间和颈后的力道瞬间消失。

周凛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我,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个深吻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他微微退开,气息依旧平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雨过后的深海,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浓得化不开的暗色,沉沉地落在我脸上。他的唇色比平时红润了些许,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水光?

我的脸颊轰然爆红,像被扔进了沸水里,嘴唇又麻又烫,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和触感。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最后一点意志力强撑着,眼神慌乱地四处飘,根本不敢再看他。

片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工作人员们脸上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松了口气的表情。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和……暧昧。

周凛的目光在我烧红的耳根和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暗了暗,随即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他抬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轻轻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去监视器前看回放。

就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我的耳廓,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这次……”他顿了顿,尾音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我灵魂战栗的满意,“学得很快。”

轰——!

刚刚降温的脸颊再次炸开,热度一路蔓延到全身。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点了穴的石像,连指尖都在发麻。那低语,那抹唇的动作,像火星溅入滚油,瞬间点燃了片场压抑着的、无声的尖叫和八卦之火。

“爆了!柠柠!我们爆了!”王姐举着手机,像个中了头彩的疯子,屏幕几乎要怼到我脸上,唾沫横飞,“看看!看看热搜!前三都是你!和周影帝!”

#周凛姜柠 水下激吻张力炸裂# #周影帝亲自指导新人吻戏# #凛柠CP 磕死我了#

点开第一个词条,置顶的是一段只有十几秒的短视频。角度极其刁钻,显然是偷拍。画面有些晃动,但清晰地捕捉到了水榭边,我跌入周凛怀中,他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然后我主动吻上去,紧接着被他扣住后颈、反客为主深吻的画面!拍摄者还“贴心”地配上了缠绵悱恻的BGM和粉色爱心泡泡特效。评论区和转发区彻底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没了!周影帝那个扣后颈的动作苏断腿!】 【这真的是在演戏吗?这眼神拉丝!这性张力!我人没了!】 【姜柠是谁?以前没听过?但这一吻封神了!太有感觉了!】 【楼上村通网?就是昨天NG十八次那个啊!周影帝一句‘有点意思’保下来的!果然‘亲自指导’效果拔群![狗头]】 【‘亲自指导’?我怀疑周影帝在夹带私货!这吻得太真了吧!】 【凛柠CP给我锁死!钥匙我吞了!】

王姐激动得满脸放光,使劲拍着我的肩膀:“看见没?看见没!黑红也是红!管他们说什么NG十八次!现在全都在磕你们的CP!你的微博粉丝一晚上涨了三十万!三十万啊!柠柠,你熬出头了!听姐的,抱紧周影帝这棵大树!这泼天的富贵,咱们接住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疯狂滚动的评论和那个循环播放的暧昧视频,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越收越紧。爆了?不,这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这热度,这CP捆绑……林薇薇会怎么想?那个在书里因为嫉妒就能把“姜柠”彻底毁掉的原女主!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抬头看向片场入口方向,仿佛下一秒,那个噩梦般的女人就会踩着高跟鞋,带着温柔的笑容和淬毒的眼神出现。

“王姐……”我的声音干涩发颤,“这热搜……能不能想办法压一压?这样太高调了,我怕……”

“怕什么?!”王姐像看傻子一样瞪着我,声音陡然拔高,“怕热度太高?你脑子进水了?多少艺人做梦都想要的热度!你怕?!我告诉你,给我好好维持住!跟周影帝搞好关系!多互动!最好再来点‘路透’!听见没有!”

她正说着,片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来了!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在一片惊叹和恭维声中,林薇薇如同自带聚光灯的女王,款款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米白色羊绒套装,剪裁完美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优雅的曲线。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又略带疏离的微笑。她像是没看到周围那些或惊艳或讨好的目光,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正在和导演看回放的周凛。

“阿凛。”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如同珠落玉盘,带着一种天然的亲昵,“听说你这边拍摄顺利,特意过来看看。给你带了城东那家你最喜欢的咖啡。”她示意了一下身后助理提着的精致纸袋,笑容甜美。

周凛闻声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谢谢。”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林薇薇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目光温柔地扫过监视器屏幕,上面恰好暂停在我主动吻上周凛的那个画面。她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硬了零点一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恢复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欣赏:“这场戏拍得真好。这位就是演云裳的姜柠妹妹吧?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呢。”

她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身上。那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清澈见底。但只有站在她对面的我,能清晰地看到那温柔表象下,冰冷刺骨的审视和一丝极其隐蔽的、如同毒蛇般的冷意。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皮肤上。

来了。原书里那个笑着递上毒酒的女人。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姜柠妹妹看着年纪好小,第一次演这么重的戏份,还是和阿凛搭档,压力一定很大吧?”林薇薇朝我走近两步,声音依旧柔和,带着关切,“昨天好像NG了不少次?别紧张,阿凛他……虽然要求高,但对新人还是很照顾的。”她说着,还体贴地看了周凛一眼,仿佛在替他解释,又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这看似关怀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在提醒我的“新人”身份和“NG”的狼狈,更是在不动声色地强调她和周凛的“亲密”。

我强忍着后退的冲动,指甲死死抠进掌心,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谢谢薇薇姐关心。周老师他……确实很‘照顾’新人。”我刻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眼神下意识地瞟向周凛的方向,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和……求助?

周凛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幽深难辨。他没有接林薇薇的话,也没有回应我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此刻有些安静的片场:“李导,下一条,准备姜柠和沈清歌的对手戏。”

沈清歌,正是林薇薇在剧中客串的角色名。

林薇薇脸上的温柔笑容微微一滞。周凛这话,看似是工作安排,却巧妙地打断了她的“关怀”,更是直接点明了她“客串演员”的身份,而非高高在上的探班者。

“好,好的周老师。”我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去准备,将林薇薇那瞬间冷下来的视线抛在身后。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只是开始酝酿。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薇以“熟悉剧组”和“客串需要”为由,频繁出现在片场。她总是带着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像一朵无害的解语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周凛附近,或递水,或轻声细语地讨论某个无关紧要的剧本细节(即使她只有两场戏),或是在众人面前,用那种亲昵又自然的语气提起一些似是而非的“过去”。

【“阿凛你还记得我们拍《长河落日》时,沙漠里那家小店吗?他家的馕饼你当时说特别香。”】 【“看你胃不舒服,给你带了点我妈妈熬的养胃粥,以前你总夸她手艺好。”】

每一次,都精准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她和周凛关系匪浅,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过去”。

而我,则成了她“温柔刀”下的最佳靶子。

在周凛指导我走位时,她会“恰好”出现,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阿凛对新人真是耐心。姜柠妹妹,这个地方的情绪转换,我觉得可以更含蓄一点,毕竟云裳是舞姬,心思深沉,太外露反而显得刻意了,你说呢?” 轻描淡写地否定我的理解,抬高周凛的“指导”。

当我和周凛因为一场情绪爆发的对手戏而不得不靠得较近时,她总能“不经意”地介入,用身体或话题巧妙地隔开我们,然后笑着对我说:“姜柠妹妹别介意,我和阿凛对戏习惯了,有些细节交流比较快。”

片场的工作人员看向我的眼神,渐渐从最初的惊艳和八卦,多了几分微妙的同情和看好戏的意味。我就像被架在温水里煮的青蛙,林薇薇的每一句“关怀”,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让我如芒在背,心头的压力越来越大。

更可怕的是舆论的转向。

最初磕CP的热潮还未完全褪去,新的、带着浓浓恶意的词条却像毒藤一样悄然攀爬上来。

#姜柠 心机上位# #片场NG十八次真相:故意蹭影帝热度# #起底资源咖姜柠:演技稀烂靠脸上位#

点开词条,里面充斥着各种“爆料”: 【内部人员透露,姜柠试镜时演技稀烂,全靠周影帝一句‘有点意思’才拿到角色!】 【NG十八次是故意的吧?不就是想多和影帝亲密接触?心机婊!】 【看她那狐媚样!穿个舞衣扭来扭去,不就是想勾引人?】 【听说她经纪人手段了得,为了红不择手段!抱上周影帝大腿就使劲蹭!】 【心疼我薇薇女神!某新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撬墙角?也不照照镜子!】

这些言论如同淬毒的利箭,铺天盖地。我的微博彻底沦陷,私信箱塞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王姐的电话也被打爆,她焦头烂额,语气也从最初的狂喜变成了暴躁和埋怨。

“姜柠!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抱紧周影帝!不是让你惹一身骚!现在好了!林薇薇的粉丝战斗力多强你不知道?还有那些对家,都等着看你笑话!公司这边压力很大!我告诉你,要是处理不好,你就等着被雪藏吧!”

雪藏?那意味着彻底失去价值,像垃圾一样被丢弃,然后等着被原书剧情碾得粉碎……王姐的威胁和林薇薇温柔刀下的步步紧逼,终于将我推到了悬崖边缘。

这天傍晚,一场我和林薇薇的对手戏。她饰演的沈清歌需要“无意”撞破云裳(我)试图窃取情报,并给予一个充满怜悯和优越感的警告。

“Action!”

林薇薇饰演的沈清歌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矜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她停在“惊慌失措”的云裳面前,微微俯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声音依旧温柔似水,眼神却冰冷如刀:

“云裳姑娘,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强求只会自取其辱。”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淬着剧毒的冷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不远处正在补妆的周凛,“攀附不属于自己的高枝,小心……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呢。”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柔,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原书中“姜柠”惨死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咔!”李导皱眉,“姜柠!情绪不对!沈清歌是怜悯警告!不是索命厉鬼!你抖什么?重来!”

“对不起导演……”我声音发颤,几乎站不稳。

林薇薇直起身,脸上瞬间恢复了温柔无害的笑容,甚至还“体贴”地扶了我一把,声音放大,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姜柠妹妹是不是太累了?脸色这么差。压力别太大,新人嘛,慢慢来。” 她话里的“新人”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烦。那一瞬间,巨大的委屈、恐惧、孤立无援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我再也承受不住,猛地推开林薇薇的手,转身冲出片场,泪水汹涌而出。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影视城仿古建筑的阴影里狂奔。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混合着泪水,一片冰凉。王姐的威胁,林薇薇的毒刃,网络的暴力,还有那悬在头顶的、来自剧情的死亡阴影……所有的一切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视线被泪水模糊,脚步踉跄。最终,我停在一处偏僻无人的仿古宫墙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身体无力地滑落,蜷缩在阴影里,压抑地呜咽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无助。

完了。一切都完了。林薇薇不会放过我,王姐靠不住,周凛……那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只会冷眼旁观吧?或许这一切,正是他想看到的?毕竟在书里,他最终是和林薇薇在一起的……

就在我彻底被绝望吞噬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周凛高大的身影逆着远处微弱的光源,站在我面前。他脱下了戏服外袍,只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挺拔迫人。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我,眼神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像蛰伏的猛兽。

“哭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我哭得更凶,语无伦次:“我……我演不好……他们都骂我……林薇薇她……她说我会摔死……我不想死……我真的只想好好拍戏……活下去……”

他沉默着,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带来无声的压迫。忽然,他俯下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面前,却不是要拉我起来。

他的指尖,捻着一张折叠起来、有些皱巴巴的便签纸的一角。那纸……那是我用来记录原书关键剧情和提醒自己远离危险的笔记!什么时候掉的?!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让我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多少?!

周凛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直抵我灵魂深处最不堪的秘密。

“怕林薇薇?”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我的心上,“怕网上的声音?还是……”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却如同修罗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怕我?”

他的指尖用力,将那张便签纸彻底捏在掌心,指节泛白。

“从试镜那天你念错台词开始,”他的声音更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只是害怕一个影帝那么简单。”他紧紧盯着我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顿,“那里面……有更深的,像认识我很久的恐惧。”

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将我整个人从地上粗暴地拽了起来,狠狠地按在冰冷的宫墙上!

“那些NG,那些躲避……”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在我的脸上,混合着浓烈的雪松冷香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怒意,“姜柠,你费尽心思想要远离的,到底是什么?”

后背撞上粗糙的墙壁,生疼。手腕被他攥得快要失去知觉。他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笼罩,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只剩下他眼中翻涌的、骇人的风暴。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褪去了所有的清冷矜贵,只剩下一种近乎狂暴的占有欲和……被长久欺瞒的怒火。

“你以为,”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灼热的气息烫得我浑身战栗,声音喑哑危险到了极点,“我为什么容忍你那么多次NG?为什么‘亲自指导’?”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用力擦过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力道重得像是要擦掉一层皮。

“看着我!”他低吼,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被迫抬起泪眼,对上他那双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眸子。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怒火、探究、一种被深深冒犯的冷意,还有……一种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赤裸裸的掠夺欲。

“不是假戏真做。”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最沉重的宣判,狠狠砸落:

“我对你,从来就不是‘戏’。”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与片场水榭边那个充满张力的吻截然不同。

那一次,是试探,是魅惑,是剧情需要的火花。

而这一次,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掠夺!

滚烫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重重地碾压下来,瞬间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他撬开我的唇齿,长驱直入,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炽热和霸道,疯狂地攻城略地,席卷我口腔内每一寸领地,不容许一丝一毫的退缩和反抗!那强烈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如同最浓烈的烈酒,瞬间将我灌醉、麻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在这个充满占有欲和宣示意味的吻中颤抖、粉碎!身体被他死死地压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腕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侧,双腿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唇舌间是滚烫的纠缠,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响。

世界天旋地转,感官被彻底剥夺,只剩下他强悍的存在感和唇舌间那令人窒息的、灵魂都被灼烧的滚烫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终于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织,急促而沉重。那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浓得化不开的欲念和一种志在必得的暗芒。

“姜柠,”他喑哑的嗓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如同魔咒,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你逃不掉了。”

意识像是沉在滚烫的岩浆底部,混沌而灼热。唇瓣又麻又痛,残留着他霸道掠夺的触感和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浓烈的雪松冷香,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疯狂和……荒谬。

周凛……吻了我。不是演戏。他说,从来就不是戏。

手腕还残留着他禁锢时的力道,后背贴着粗糙宫墙的冰冷触感依旧清晰。我被他半拥半抱着,身体软得像一滩水,所有的力气都在那个毁灭性的吻中被抽干了,只能被动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撞击着我的耳膜。

他微微松开了一些钳制,但揽在我腰间的手臂依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他低下头,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地、一寸寸地审视着我失神恍惚的脸,以及那明显红肿破皮的唇瓣。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餍足的侵略性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清醒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少了刚才的狂暴,多了几分掌控一切的慵懒。

我猛地一个激灵,混沌的思绪被强行拉扯回现实。巨大的恐慌和后怕瞬间攫住了我!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影视城!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如果被人看到……

“不……不能在这里……”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极致的慌乱,挣扎着想推开他,“会被看到……放开我……”

我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将我更紧地按向他。灼热的气息再次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晚了。”

他话音刚落,一阵由远及近的、杂乱的脚步声和兴奋的议论声就清晰地传了过来!

“刚才好像看见周影帝往这边来了?” “还有那个姜柠!哭着脸跑出去的!” “快快!说不定有猛料!” 是闻风而来的狗仔和代拍!

我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完了!彻底完了!被堵在这里,还是这种姿态……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我会被林薇薇的粉丝撕碎!会被全网唾骂!

周凛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僵硬和冰冷。他垂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怒意未消的余烬,有掌控一切的冷漠,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我眼中绝望而掠过的异样情绪。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已经隐约能扫到拐角的墙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周凛猛地松开钳制我腰身的手,却在我身体软倒的瞬间,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依旧强势,不容挣脱。他另一只手迅速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开衫,带着他体温和浓烈气息的外套,兜头罩在了我身上!

宽大的外套瞬间将我包裹,带着他灼热的体温和强烈的雪松气息,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下一秒,他攥着我的手腕,用力一拉,将我整个人护在了他身后!用他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所有可能投向我的视线!

“站住。”

周凛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怒意,却如同带着冰碴的寒风,瞬间刮过狭窄的通道。那声音里蕴含着顶级演员对气息和声音的绝对掌控力,以及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刚冲到拐角、举着手机和相机的几个狗仔和代拍,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刹住了脚步,脸上兴奋八卦的表情瞬间僵住,变成了惊愕和一丝本能的畏惧。

周凛就站在那里,逆着远处微弱的光,高大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岳。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身形挺拔,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但那双寒潭般的眸子扫过来时,冰冷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让空气都凝固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触之即死的强大气场。

“周……周老师……”为首的一个狗仔壮着胆子,声音发颤,“我们……我们就是……”

“滚。”

周凛只吐出一个字。清晰,冰冷,毫无回旋余地。

那几个狗仔脸色煞白,互相看了一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拿着设备的手都在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飞快地消失在了通道的另一头,速度快得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通道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我压抑不住的、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声,和他沉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依旧背对着我,高大的身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我裹着他带着体温的外套,残留着他气息的外套,冰冷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襟,指节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刚才那一刻,被他护在身后的感觉……像惊涛骇浪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虽然这浮木本身也带着未知的危险。

周凛缓缓转过身。

昏暗中,他的目光落在我裹着他外套、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模样上。那双深邃的眼里,翻涌的怒意似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审视,以及……一丝不容错辨的志在必得。

他朝我伸出手,不是手腕,而是摊开的掌心。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

“手机给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大脑依旧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护住了口袋。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动作强势却并不粗暴地从我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衣料,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拿着我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薄唇紧抿,神情专注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酷。

几秒钟后,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屏幕上,赫然是我那个只有零星僵尸粉的微博主页。但此刻,最上方,显示着一条刚刚发送出去的新微博。

没有配图,没有表情,只有一行冰冷、强势、如同帝王诏书般不容置疑的文字:

“不是营业。是蓄谋已久。@姜柠,我的。”

发送者:姜柠。

轰——!!!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他……他用我的账号……发了什么?!

周凛将手机塞回我僵硬的手中,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俯身靠近,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深邃的眼眸锁住我因极度震惊而失焦的瞳孔,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近乎残忍的温柔:

“现在,”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红肿的唇瓣,激起一阵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战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他直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暗色。然后,他转身,迈开长腿,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的黑暗里。

留下我一个人,僵立在冰冷粗糙的宫墙角落,裹着他残留体温和气息的外套,手里紧紧攥着那部如同烙铁般滚烫的手机。屏幕上,那条由他亲手发出的、石破天惊的微博,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也像一个将我牢牢锁住的囚笼,静静地躺在那里。

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点,瞬间炸响!屏幕被疯狂涌入的评论、转发、点赞和私信提示彻底淹没!每一次震动,都像重锤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世界,彻底炸了。

#周凛姜柠官宣# 爆 #蓄谋已久# 爆 #姜柠微博 我的# 爆 #凛柠CP成真# 爆

热搜前十,瞬间被血洗屠榜。服务器不堪重负,页面卡顿,但依旧无法阻止那场史无前例的舆论核爆。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官宣?!】 【‘不是营业。是蓄谋已久。’ 啊啊啊啊啊周影帝好会!杀疯了!】 【所以片场那些都是真的?!周影帝他蓄谋已久?!】 【@姜柠 我的!我的!我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占有欲!我没了!】 【之前骂姜柠蹭热度的出来打脸!人家是正宫!影帝亲口认证的!】 【所以林薇薇……???[吃瓜][吃瓜][吃瓜]】 【凛柠CP粉过大年!正主按头塞糖!甜齁了!】 【‘我的’……这两个字苏断腿!周影帝人设崩了!但我好爱!】

舆论瞬间逆转!之前那些甚嚣尘上的“心机婊”、“蹭热度”、“演技差”的污蔑,在这条由“姜柠”账号发出、却带着绝对周凛式风格的官宣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被CP粉的狂欢和路人的震惊淹没。之前骂得最凶的几个营销号悄悄删了博,林薇薇的粉丝集体失声,超话里一片死寂。

片场彻底乱了套。

我像个游魂一样,裹着周凛那件宽大的羊绒开衫,浑浑噩噩地走回去。所过之处,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探究、羡慕、嫉妒……种种复杂的情绪。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将我包围。

“我的天……真的是官宣……” “周老师亲自用她手机发的!太刚了!” “难怪……我就说周老师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林薇薇那边……啧,这下脸都打肿了吧?”

王姐像一颗炮弹一样冲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极度的震惊到狂喜再到谄媚,切换得毫无障碍。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调:

“柠柠!我的祖宗!我的财神爷!你瞒得我好苦啊!你和周影帝……你们……天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这下好了!全好了!那些黑子算个屁!我们柠柠是正宫娘娘!走走走!快回休息室!别被这些不长眼的打扰了!祖宗你渴不渴?饿不饿?姐给你拿最好的!”

她不由分说,几乎是架着还在发懵的我,在一众或艳羡或复杂的目光中,将我“护送”回了我的单人休息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仿佛我是易碎的稀世珍宝。

休息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我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手机依旧在掌心疯狂地震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我颤抖着手指点开微博,铺天盖地的消息提示瞬间涌出。私信箱里,之前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数CP粉的祝福、路人的惊叹,甚至还有一些品牌方的合作邀约?!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我的心猛地一跳。

门外站着林薇薇。

她依旧穿着那身高定,妆容精致,但脸色却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精心描画的眼睛下,透着一层淡淡的青黑。她脸上努力维持着惯有的温柔笑容,但那笑容像是画上去的面具,僵硬而空洞,嘴角微微抽搐着。她看向我的眼神,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只剩下淬毒的冰冷、刻骨的恨意,以及……一丝被彻底击垮的、摇摇欲坠的疯狂。

“姜柠妹妹,”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真是……恭喜你了。” 那“恭喜”二字,被她念得咬牙切齿,充满了怨毒。

她向前一步,似乎想靠近。

突然,一只手臂横亘在我和林薇薇之间。

周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面容更加冷峻。他没有看林薇薇,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需要休息。”周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冻结了空气。他的视线终于转向林薇薇,眼神冰冷锐利,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警告。“林小姐,你的戏份已经结束。这里,没你的事了。”

“阿凛……”林薇薇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声音发颤,带着最后的哀求和不敢置信。

周凛却不再看她,直接侧身,挡在了我面前,用他高大的身躯,彻底隔绝了林薇薇那怨毒的目光。他微微偏头,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耳边,带着一种宣告胜利般的、不容置喙的平静:

“收工。跟我走。”

他伸出手,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掌心向上,等待着我的交付。

我看着他宽厚的掌心,又透过他身侧的缝隙,看了一眼门外林薇薇那张因绝望和嫉恨而扭曲的脸,以及她眼中那彻底熄灭的光芒。

原书中“姜柠”惨死的结局画面,在这一刻,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迅速地消融、崩解,最终化为虚无。

悬在头顶的利剑,消失了。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席卷了我。

我缓缓地抬起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地、却坚定地,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瞬间收紧,温热而有力,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安心的力量。将我冰凉的手,完全包裹。

他牵着我,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闪光灯疯狂亮起的咔嚓声中,在片场死一般的寂静里,如同牵着属于他的战利品,也如同牵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将所有的喧嚣、算计、以及那个名为“炮灰女配”的悲惨命运,彻底甩在了身后。

阳光有些刺眼地落下来,我微微眯起眼,看着身边男人冷峻完美的侧脸轮廓,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不容挣脱的灼热温度。

穿成炮灰女配后,我靠NG吻戏……钓到了影帝?

这剧本,好像歪得有点离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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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7-06 18: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