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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三年,我的将军夫君凯旋归来。

他带回一个柔弱的外室,跪在我面前,说他们是真心相爱,求我成全。

“清月,莲儿她身子弱,又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负她。”

“我知你一向大度,定能容下她。”

我看着他怀里那个小腹微隆的女人,笑了。

大度?当然。

第二天,我亲自打开中门,敲锣打鼓地将京城最有名的八大花魁,以平妻之礼,抬进了将军府。

夫君脸都绿了:“苏清月,你疯了?!”

我摇着团扇,笑靥如花:“夫君说我大度,我总不能辜负你的夸奖。”

“既然要热闹,不如就,热闹到底。”

**1**

萧衍跪在我面前时,身上还穿着那件染了血迹的铠甲。

风尘仆仆,英武不凡。

他是我等了三年的夫君,大胜归来的将军。

可他怀里,护着另一个女人。

那女人叫白莲儿,一身素衣,面色苍白,小腹微微隆起,正怯怯地看着我。

“清月,我对不住你。”

萧衍的声音沙哑,满是疲惫。

“莲儿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她……她怀了我的骨肉。”

他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扎进我的心口。

成婚三载,聚少离多。

我在京城孝敬公婆,打理偌大的将军府,将我太傅嫡女的嫁妆源源不断地贴补军中,只为他能安心在前线杀敌。

可他回来了。

带回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我知你一向大度,定能容下她。”

他见我不语,又补了一句。

“莲儿她身子弱,受不得委屈。”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大度?

好一个大度。

我苏清月,京城谁人不知是太傅捧在手心的嫡女,下嫁给他这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武将,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封狼居胥。

如今,他要我大度,容下一个外室,一个即将生下他长子的女人。

“夫君说得是。”

我收了笑,声音平静得可怕。

“将军府多一个人,不过是多一副碗筷。”

我走上前,亲自扶起他护在身后的白莲儿。

她的手很凉,身子在微微发抖。

“妹妹快起来,地上凉,仔细动了胎气。这可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金贵着呢。”

白莲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感激涕零地看着我。

“姐姐,你真好。”

萧衍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清月,我就知道你最是贤惠。”

他以为我妥协了。

他以为我真的这么贤惠大度。

我扶着白莲儿,柔声细语地对她说:“妹妹一路辛苦,我已命人收拾了府里最好的‘清风苑’,你先住下,缺什么尽管跟我说。”

清风苑,名字里带个“清”字,是我最喜欢的院子,离我的主院最近。

白莲儿受宠若惊,萧衍更是感动。

他觉得,我这是真心接纳了她。

当晚,萧衍歇在了我的房里。

他想碰我,被我躲开了。

“我身子不适。”

他有些尴尬,却也没强求,只躺在我身边,跟我说着战场上的事,说着他与白莲儿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

他说,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是莲儿的温柔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我静静地听着,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夜深了,他终于沉沉睡去。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没有一丝光。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去。

萧衍,你可知,你口中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儿,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是西域进贡的暖玉,有价无市。

你可知,她看似朴素的衣裙,袖口用的是金丝银线。

这些,恐怕不是一个随军的柔弱孤女能有的。

但我不在乎。

我甚至懒得去揭穿。

因为,我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份更大的“惊喜”。

**2**

第二天,天还没亮,将军府的中门就被我命人打开了。

整个京城都被一阵震天的锣鼓声惊醒。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了巷尾。

萧衍被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来,看到这阵仗,整个人都懵了。

“苏清月!这是在做什么?!”

他冲到我面前,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正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喝着茶。

“夫君,你醒了?”

我放下茶盏,对他嫣然一笑。

“自然是给你纳妾啊。”

“纳妾?”

萧衍的声音都在抖。

“你疯了?!”

“我没疯。”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夫君征战沙场,劳苦功高,膝下却仍旧空虚。如今莲儿妹妹有孕在身,我身为正妻,自当为夫君分忧,开枝散叶。”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花光了所有嫁妆,为你赎回了京城最有名的八大花魁。她们个个才貌双全,以后定能好好伺候夫君。”

“你!”

萧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特意请了礼部的官员,以平妻之礼将她们迎进门。手续齐全,名正言顺。从此以后,她们都是你的妻子。”

平妻。

与我苏清月同等的地位。

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他最大的羞辱。

此时,八位身着华服的美人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齐齐对着萧衍行礼。

“妾身见过将军。”

莺声燕语,环肥燕瘦,各有风情。

萧衍的脸,从红到紫,最后变成了铁青。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怒吼一声,转身就要走。

“将军这是要去哪?”

为首的名叫红袖的女子娇笑着拦住了他。

“良辰吉日,将军可不能走啊。”

“滚开!”

萧衍一把推开她。

我冷冷地开口:“夫君,你若今日踏出这个门,明日御史的奏折就会堆满皇上的案头。说你大将军萧衍,始乱终弃,连八个明媒正娶的妻子都不要。”

“沉迷女色和始乱终弃,你选一个吧。”

萧衍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回头,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苏清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我摇着团扇,笑靥如花。

“夫君不是夸我大度吗?我总不能辜负你的夸奖。”

“既然要热闹,不如就,热闹到底。”

就在这时,白莲儿闻声赶来。

她看到满院子的美人,瞬间白了脸,摇摇欲坠。

“将军……”

她哭着扑向萧衍。

萧衍下意识地扶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可那八个花魁,哪个是省油的灯?

立刻就有人娇笑道:“哎哟,这位妹妹是谁呀?怎么穿着一身素缟就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在办丧事呢。”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就是,看着面生得很。将军,这是您从哪带来的野丫头?”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带刺。

白莲儿那点绿茶道行,在这些风月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被气得浑身发抖,只能躲在萧衍怀里哭。

“够了!”

萧衍怒喝一声,护着白莲-儿,怒视着那八个女人。

“都给我闭嘴!”

可没人怕他。

红袖抚了抚发鬓,慢悠悠地说:“将军好大的火气。我们姐妹可是姐姐亲自抬进门的平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您这么吼我们,是看不起姐姐吗?”

一句话,就把矛头引到了我身上。

萧衍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充满了质问和愤怒。

我只是淡淡一笑。

“夫君,她们说得没错。从今往后,这后院,可就热闹了。”

**3**

将军府的后院,一夜之间,从清净之地变成了修罗场。

八个花魁,加上一个白莲儿,九个女人一台戏。

这戏,唱得是惊天动地。

我乐得清闲,每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账本,听听小曲,偶尔让丫鬟给我讲讲前院的战况。

“小姐,今天早上用膳,白姑娘说自己孕吐,吃不下油腻。红袖姑娘立刻让厨房给她上了一桌子大鱼大肉,还亲自夹到她碗里,说孕妇就该多补补。”

“白姑娘脸都白了,当场就吐了。结果落霞姑娘马上就递了帕子过去,说‘妹妹真是好福气,吐了还能再吃一轮呢’。”

丫鬟绘声绘色地学着,我听得直笑。

白莲儿那点“我柔弱我有理”的手段,在这些见惯了男人和女人的花魁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她们有的是办法,让她有苦说不出。

今天你“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害她差点摔倒。

明天我“失手”打翻了茶杯,弄湿了她的衣裙。

后天她们联合起来,说她房里的熏香味道太重,对胎儿不好,硬是把她所有名贵的香料都给扔了。

白莲儿天天以泪洗面,隔三差五就“意外”动了胎气。

每次她梨花带雨地跑到萧衍面前哭诉,萧衍都怒不可遏地要去惩罚那些女人。

可他前脚刚踏进某个院子,后脚另外七个就闻风而动,齐刷刷地跪在院门口。

“求将军为姐姐/妹妹做主!”

“我们姐妹情深,一人受罚,我们七个也绝不独活!”

她们哭得比白莲儿还惨,还逼真。

然后就开始颠倒黑白,互相作证,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莲儿的告状说成是她恃宠而骄,故意陷害。

“是白妹妹自己走路不稳,怎么能怪罪月影姐姐?”

“就是,她自己身子娇贵,还非要跟我们抢那块地毯,我们让给她了,她自己绊倒了,现在反倒来咬人。”

萧衍一个头两个大。

他征战沙场,能指挥千军万马,却管不了这后院的九个女人。

他终于忍无可忍,冲到了我的院子里。

彼时,我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

“苏清月!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急了。

“你让她们都给我安分点!”

我放下剪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夫君,这话从何说起?”

我一脸无辜。

“她们都是你的妻子,我若管得严了,岂不是显得我嫉妒?我可担不起这个善妒的名声。”

“你!”

萧衍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你大度,能容下她们。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轻轻一笑,将他当初堵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夫君,这后院是你的后院,这女人,也都是你的女人。你自己都管不好,又凭什么来要求我?”

“苏清 প্রি月,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吗?”

“家宅不宁?”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萧衍,从你带着白莲儿踏进这个家门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已经不得安宁了。”

“是你,亲手毁了它。”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转身,不再看他。

“夫君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累了,要歇息了。”

萧衍站在原地,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颓然地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第一次显得如此狼狈。

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萧衍,这还只是个开始。

你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奉还。

你想要的安宁,我偏不给你。

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珍视的一切,是如何一步步被这后院的喧嚣,彻底吞噬。

**4**

后院的战火,很快就升级了。

起因是白莲儿的一件云锦披风。

那是萧衍特意为她寻来的,据说冬暖夏凉,价值千金。

白莲儿宝贝得不行,天天披在身上,仿佛在向所有人炫耀萧衍对她的宠爱。

结果,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那件披风,被其中一个叫“霓裳”的花魁养的波斯猫,抓成了碎片。

白莲儿当场就崩溃了,哭得撕心裂肺,指天发誓是霓裳故意放猫出来害她。

霓裳自然不认,抱着她的猫,哭得比白莲儿还委屈。

“白妹妹,你怎么能冤枉我的‘雪球’?它那么乖,连只老鼠都没抓过,怎么会抓你的披风?”

“就是你!就是你嫉妒将军对我好!”

白莲儿尖叫着。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霓裳也不甘示弱。

两人从口角,迅速升级到了肢体冲突。

你推我一下,我抓你一把。

混乱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血!有血!”

众人低头一看,只见白莲儿的裙摆下,正缓缓渗出鲜红的血迹。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捂着肚子,缓缓地倒了下去。

整个将军府,彻底乱了套。

萧衍赶到时,白莲儿已经被太医抬进了房间。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面无血色的白莲儿,再看看跪了一地的女人,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怒吼道。

霓裳吓得瑟瑟发抖,哭着说:“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冲过来打我,自己摔倒的……”

“你胡说!”

白莲儿的贴身丫鬟立刻反驳。

“明明是你,故意推倒我们姑娘的!”

“我没有!”

双方各执一词,吵作一团。

萧衍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了为首的红袖身上。

“红袖,你说!”

红袖跪在地上,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抬起头,一脸悲戚。

“将军,妾身……妾身不敢说。”

“说!”

萧衍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

红袖这才“迫不得已”地开口:“今日之事,确实是个意外。白妹妹心爱披风被毁,心中气愤,与霓裳妹妹起了争执。混乱中,白妹妹自己脚下不稳,才……才摔倒的。”

她的话音刚落,其他六个花魁立刻附和。

“是啊将军,我们都看见了,是白妹妹自己摔的。”

“霓裳妹妹拉都拉不住。”

“千真万确,我们都可以作证!”

七个人,七张嘴,口径出奇地一致。

她们联合起来,做了一场天衣无缝的伪证。

萧衍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她们在撒谎。

可他没有证据。

他看着这些曾经让他觉得赏心悦目的女人,此刻只觉得面目可憎。

就在这时,太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沉重地对他摇了摇头。

“将军,节哀。夫人她……小产了。”

萧衍的身子,猛地一晃。

他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他唯一的骨肉,就这么没了。

他冲进房间,看到白莲儿悠悠转醒,得知孩子没了的消息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疯了一样地指着外面。

“是她们!是她们害死了我的孩子!萧衍,你给我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她状若疯魔,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萧衍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走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霓裳,眼中杀意毕现。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杖毙!”

他要严惩。

他要给他的莲儿,给他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交代。

可他话音刚落,红袖等七人,齐刷刷地以头抢地,哭声震天。

“将军饶命啊!”

“将军若要罚,就连我们一起罚吧!”

“我们姐妹绝不独活!”

她们一边哭,一边控诉萧衍偏心。

“将军只信白妹妹一人之词,就要滥杀无辜,我们不服!”

“我们也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要受这等冤屈!”

“将军偏心!我们不活了!”

哭声,喊声,吵闹声,混成一团。

整个将军府,闹得比菜市场还喧嚣。

左邻右舍的府邸,都纷纷派人出来打探。

大将军府后院失火,宠妾流产,将军要杖毙平妻,七个老婆集体寻死觅活。

这出大戏,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衍,彻底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他站在院子中央,听着满院的哭嚎,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心力交瘁。

这四个字,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5**

后院的闹剧,让萧衍焦头烂额。

他再也无心处理任何军务,每日不是在调解女人们的纷争,就是在安抚日渐癫狂的白莲儿。

白莲儿失去了孩子,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就抱着萧衍哭,让他为孩子报仇。

糊涂的时候,就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跑,见人就骂,说她们都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那八个花魁也不是善茬。

她们见萧衍护着白莲儿,便变本加厉地挤兑她,嘲讽她。

“哟,这不是我们未来的‘长子之母’吗?怎么疯疯癫癫的?”

“孩子没了,靠山倒了,可不得疯吗?”

“真是可怜,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恶毒的言语,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地凌迟着白冷儿本就脆弱的神经。

萧衍被这无休止的争吵和哭闹折磨得几近崩溃。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取而代代的是深深的疲惫和烦躁。

他开始酗酒。

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喝到深夜,然后醉醺醺地来找我。

“清月,我错了。”

他抓着我的手,满身酒气。

“我不该带她回来。你让她们走,好不好?把她们都赶走。”

他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我抽出自己的手,神色淡漠。

“夫君,当初是你求我大度,如今也是你让我赶人。”

“她们是我用嫁妆赎的身,是礼部过了明路的平妻。我若无故将她们赶走,置将军府的颜面于何地?置皇家的法度于何地?”

“我……”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苏清月,你一定要这样吗?”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们……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到从前?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

“萧衍,回不去了。”

“从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成全你和另一个女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呆呆地看着我,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

“将军!不好了!宫里来人了,宣您立刻进宫!”

萧衍一愣,酒醒了大半。

“出什么事了?”

管家的声音都在发抖:“边关……边关急报!北蛮突然发兵,连破我三座城池!皇上……皇上大怒!”

萧衍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他完了。

这几个月,他被后院的琐事耗尽了所有心力,荒废了军务,疏远了同僚。

如今边关告急,他这个大将军,却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一无所知。

他拿什么去应对皇上的雷霆之怒?

**6**

果不其然。

萧衍在朝堂之上,应对失据,一问三不知。

皇上当庭震怒,痛斥他“沉迷女色,玩忽职守”。

当场就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而接替他出征的,是我的青梅竹马,新任的少将军,林敬之。

消息传来,整个将军府都变了天。

最先有反应的,是那八个花魁。

她们本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进的将军府。

如今萧衍成了个没有兵权的闲散将军,这座金山,眼看着就要倒了。

她们比谁都精明。

当天下午,红袖就带头来向我辞行。

“姐姐,将军如今失势,我们姐妹几个,也就不给府里添麻烦了。”

她话说得客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早已将自己院里值钱的东西打包好了。

其他七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姐姐,我们本是风尘之人,就不污了将军府这块地了。”

“多谢姐姐这些时日的照拂,我们姐妹,告辞了。”

她们卷了所有能带走的金银细软,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仿佛她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偌大的将军府,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

只剩下萧衍,和一个日渐疯癫的白莲儿。

萧衍彻底垮了。

他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见天日,以酒度日。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如今变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酒鬼。

而白莲儿,在得知萧衍失势后,病情愈发严重。

她不再哭闹,也不再骂人。

只是每日抱着一个枕头,坐在院子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等爹爹回来,爹爹会为你报仇的……”

她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疯了,一个废了。

这就是萧衍当初信誓旦旦要守护的,“真心相爱”的两个人。

真是讽刺。

这天,我正在收拾我的嫁妆。

我准备离开了。

萧衍却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满脸胡茬,眼中布满了血丝。

“清月,别走。”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乞求。

“别离开我。”

我看着他,神色平静。

“萧衍,放手。”

“我不放!”

他抓得更紧了,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骨。

“我知道错了,清月,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他第二次跪我。

第一次,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第二次,是为了他自己。

他痛哭流涕,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不能没有你,清月。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你看看这个家,已经散了。莲儿疯了,她们都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

“我只剩下你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萧衍,你不是只剩下我。”

我抽出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

“你还剩下这个。”

那是一封和离书。

我早已写好,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看着那三个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我不要……”

他疯狂地摇头,想去撕毁那封和离书。

我收回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萧衍,从你带白莲儿进门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我苏清月,不做回收垃圾的事。”

我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压抑了三年的牢笼。

门外,阳光正好。

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那是父亲派来接我的。

我登上马车,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曾经被我视为家的将军府。

朱漆的大门,此刻显得那么萧瑟。

萧衍,就和你那“真心相爱”的白莲儿,一起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府邸,慢慢腐烂吧。

而我,苏清月,我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

**7**

离开将军府,我回到了太傅府。

父亲和母亲见到我,什么都没问,只是将我紧紧抱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父亲拍了拍我的背,沉声道:“我苏家的女儿,受不得这等委屈。爹给你做主。”

我心中一暖,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亲人面前,瞬间瓦解。

我趴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心里积压的郁气,也消散了大半。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无比平静。

每日陪着母亲莳花弄草,跟着父亲读书下棋。

仿佛又回到了未出嫁时的少女时光。

关于萧衍和将军府的一切,我再也未曾打听。

我只想将那段不堪的过往,彻底从我的生命中剔除。

直到一个月后,林敬之凯旋归来。

他平定了北蛮之乱,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皇上龙颜大悦,在宫中设宴,为他庆功。

作为功臣的家属,父亲带着我,一同赴宴。

宴会上,我再次见到了林敬之。

他比出征前,更添了几分沉稳和锐气。

一身戎装,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是全场最耀眼的焦点。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了我。

四目相对,他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一如少年时那般温暖。

宴会过半,我借口透气,走到了御花园。

夜风微凉,吹散了殿内的酒气和喧嚣。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清月。”

我回头,看见林敬之向我走来。

“敬之哥哥。”

我对他福了福身。

“恭喜你,凯旋归来。”

他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我听说你和离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点点头:“是。”

“他……待你不好。”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一池荷花。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清月,你还记得吗?你出嫁前,我曾对你说过,若他待你不好,我便去求皇上赐婚,八抬大轿,将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我心头一震,看向他。

月光下,他的眼神,认真而执着。

“现在,我还想这么做。”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清月,嫁给我,好吗?”

我愣住了。

我从未想过,林敬之会对我……

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敬之哥哥,我……”

我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配不上你。我曾是他人之妇。”

“我不在乎。”

他打断了我的话。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值得被最好对待的苏清月。”

“我等了你很多年。从前,是我不够强大,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我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敬之哥哥,让我想想,好吗?”

我最终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

“好。我等你。”

“多久,我都等。”

**8**

我以为,我和萧衍的故事,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找我。

那天,我正在府中陪母亲说话,下人突然来报,说萧衍在府外求见。

母亲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让他滚!我们苏家不欢迎他!”

我按住母亲的手,对下人说:“让他进来吧。”

母亲不解地看着我:“月儿,你见他做什么?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摇摇头:“娘,有些事,总要当面了结才行。”

很快,萧衍就被人带了进来。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是许久没有换过。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几步就冲了过来。

“清月!”

我身边的护卫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急切和悔恨。

“清月,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他激动地说。

“那个白莲儿,她根本不是什么孤女!她是北蛮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意外。

这些事,我早就猜到了。

只是,我懒得去查证,也懒得告诉他。

因为,那已经与我无关。

“她接近我,就是为了窃取军情!这次北蛮来犯,就是她里应外合!她根本没有救过我,一切都是她编造的谎言!”

萧衍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那个贱人!我已经将她交给大理寺了!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说完,期盼地看着我。

“清月,你看,一切都是个误会。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以为,揭穿了白莲儿的真面目,洗清了自己的“冤屈”,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他身边。

何其天真。

何其可笑。

“萧衍。”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她是细作,与你背叛我,是两件事。”

他愣住了。

“就算她不是细作,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带她回府,跪在我面前,求我大度容下她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我了。”

“我……”

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你的爱,太廉价了。”

我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可以轻易地分给一个‘救’了你的女人,也可以因为一个‘误会’就想收回来。”

“萧衍,我苏清月,不稀罕。”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刺穿了他最后的幻想。

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我步步紧逼。

“是你在我为你操持家业、散尽嫁妆支援你的时候,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还是你带着那个女人,当着满府下人的面,让我这个正妻,给她腾地方,还要对她笑脸相迎?”

“萧衍,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对我,除了利用和伤害,还剩下什么?”

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言尽于此。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婚约已解,再无瓜葛。”

我转身,对护卫道:“送客。”

“不!清月!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衍疯了一样地想冲过来,却被护卫死死架住。

他像一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把将军府给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想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嘶吼。

我没有回头。

萧衍,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你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9. **

我以为萧衍会就此罢休。

没想到,他竟做出了更疯狂的举动。

林敬之向皇上请旨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皇上念及我父亲的功劳和林敬之的战功,欣然应允,下旨择日完婚。

苏家和林家,两家都开始喜气洋洋地筹备婚事。

就在这时,萧衍竟手持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闯到了宫门口,长跪不起。

他求皇上收回成命。

他说,我苏清月生是他萧家的人,死是他萧家的鬼。

他不同意和离。

他要皇上将我,重新判给他。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和离书上,有他的亲手画押,有官府的印鉴,早已生效。

他如今却想反悔,还拿先帝的金牌来要挟当今圣上。

这无异于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

皇上震怒,当场就要治他的罪。

可那免死金牌,是当年萧家祖上用赫赫战功换来的,连皇上都不能轻易无视。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正在试穿我的嫁衣。

大红的喜服,金线绣着凤凰,华美无比。

母亲在一旁,一边帮我整理,一边抹着眼泪。

“我月儿受了这么多苦,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可萧衍的胡搅蛮缠,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这团喜气上。

父亲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个萧衍!简直是疯了!他这是要毁了你一辈子啊!”

林敬之也赶了过来,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清月,你别怕。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我脱下嫁衣,换上一身素服。

“爹,敬之哥哥,这件事,让我自己去解决。”

“不行!”

父亲和林敬之异口同声地反对。

“太危险了!萧衍现在就是个疯子!”

我摇摇头,眼神坚定。

“他要见的人是我。我不去,他不会罢休的。”

“躲避,解决不了问题。”

最终,他们还是拗不过我。

我乘坐马车,来到了宫门口。

萧衍还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顽固的石像。

几天不见,他仿佛又老了十岁。

我走下马车,来到他的面前。

“萧衍,你起来吧。”

他听到我的声音,缓缓抬起头。

看到我,他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

“清月,你来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我们,不可能了。”

“不!”

他固执地摇头。

“只要皇上收回成命,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

“你以为,一道圣旨,就能抹去你带给我的所有伤害吗?”

我冷笑一声。

“萧衍,你太天真了。”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个了断。”

我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那是我出嫁时,母亲给我的防身之物。

我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我无比清醒。

萧衍的瞳孔,猛地一缩。

“清月!你做什么!快放下!”

他慌了,想站起来,双腿却因为跪了太久,一阵发软,又跌了回去。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萧衍,你听好了。”

“你若执意纠缠,我便死在你面前。”

“我苏清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宁愿死,也绝不再回到你身边。”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周围的禁军,宫人,都震惊地看着我。

萧衍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看着我脖子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终于意识到,我是说真的。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他怕我死。

“不……不要……”

他伸出手,想来拉我,却又不敢。

“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吗?”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把刀放下……求你了……”

我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萧衍,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下次这把刀,就不会只是抵在我的脖子上了。”

我说完,收回匕首,转身,登上了马车。

没有再看他一眼。

**10**

萧衍的闹剧,以我的决绝,画上了句点。

他终究是没敢再纠缠。

据说,那天之后,他便大病一场,再也没出过将军府的门。

那座曾经风光无限的府邸,彻底成了一座活死人墓。

而我的婚事,也顺利地提上了日程。

大婚那天,十里红妆,从太傅府,一直铺到了少将军府。

整个京城,万人空巷。

林敬之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接我。

他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愈发英姿勃发。

他走到我的面前,对我伸出手,笑得温柔。

“清月,我来娶你了。”

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

拜堂,礼成。

我成了林敬之的妻子。

洞房花烛夜,他揭开我的盖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清月,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他没有急着与我行周公之礼,只是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着话。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绝不让我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说,他会尊重我,爱护我,支持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他说,从今往后,他的后院,永远都只会有我一个女主人。

我静静地听着,眼眶渐渐湿润。

我曾经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是林敬之,用他的温柔和执着,让它重新活了过来。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幸福。

敬之待我极好,事事以我为先。

我们一起看书,一起下棋,一起策马同游。

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笨拙地为我学做我爱吃的桂花糕。

他从不问我的过去,也从不提萧衍。

他只是用行动,一点点地治愈我心上的伤口。

在这样温暖的爱意包围下,我渐渐地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我开始掌管林家的中馈,将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还会跟着他一起去军营,帮他处理一些文书,甚至会和他一起,探讨兵法。

他从不觉得女子干政是抛头露面,反而为我的聪慧和见地感到骄傲。

“我的清月,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他常常这样抱着我,满眼自豪。

一年后,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孩子出生那天,他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时,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汗的汉子,竟红了眼眶。

他抱着我们母子,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我看着他,看着怀里可爱的孩子,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

这,才是我想要的家。

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11**

几年后,我陪着敬之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回程的路上,马车经过一处破败的宅院。

那宅院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门口的石狮子也布满了青苔。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曾经的萧家将军府。

“想下去看看吗?”

敬之问我。

我摇了摇头。

“不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就在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从那破败的门里冲了出来,差点撞到我们的马车。

她衣衫褴褛,头发像枯草一样,脸上满是污垢。

她抱着一个破旧的枕头,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不怕……爹爹是大英雄……”

是白莲儿。

她已经完全疯了。

紧接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从门里追了出来。

他步履蹒跚,满身酒气,正是萧衍。

他看到我们的马车,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敬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毒。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拉住白莲儿,想把她拖回去。

白莲儿却不肯,挣扎着,哭喊着。

“我不回去!我要等爹爹!爹爹会骑着大马回来接我们!”

萧衍拉不住她,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死了!”

他嘶吼着,像一头绝望的野兽。

白莲儿被打懵了,愣愣地看着他,随即放声大哭。

萧衍也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两个人,一个疯,一个废,在昔日辉煌的府邸前,上演着一出悲惨的闹剧。

我放下车帘,隔绝了那刺眼的一幕。

敬之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

“都过去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是啊,都过去了。

萧衍的结局,是他自己选的。

他当初为了所谓的“真心相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骨肉”,亲手毁掉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他以为他可以坐享齐人之福,却没想过,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会被洪水吞噬。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他以为我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不知道,我苏清月的傲骨,从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马车缓缓驶离。

身后的哭喊和嘶吼,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中。

我的眼前,是回家的路。

路的前方,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有温暖的家。

那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更新时间:2025-11-06 01:5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