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近乎疯狂地狠狠抠进水泥墙缝,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指甲盖在粗糙的墙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都快要翻折起来了。血珠从指缝间不断滚落,“滴答滴答”地滴在冰冷且坚硬的地面上,晕染出一小片暗红色的痕迹。这已经是我在市二监的第七次自残了,我用磨尖的牙刷,在左臂上艰难地刻下第七道血痕。每一道伤痕,都是我对这暗无天日、仿佛永无尽头生活的无声抗议,它们像是我内心痛苦与愤怒的具象化,诉说着我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与折磨。铁窗外,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若有若无地飘进来,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今天轮到老张值班了。
“3257,出来!”狱警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那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不断回荡。他手中的电棍重重地戳在铁门上,蓝紫色的电弧噼里啪啦地闪烁跳跃,像是一条条舞动的小蛇,瞬间照亮了我手腕上那冰冷、禁锢着我的电子镣铐。那镣铐的金属质地,在电弧的映照下,泛出森冷的光,仿佛在提醒着我此刻的绝望处境。
我被狱警粗暴地推搡着,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医疗室。医疗室里,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下来,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当针头刺入我血管的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对着监控镜头,缓缓露出牙龈渗血的微笑。那笑容里,有嘲讽,有不甘,更有对即将到来改变的一丝期待。三小时后,终于,我听见那个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经鉴定患有重度抑郁症,准予保外就医。”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像是发了狂一般砸向地面,把路面砸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弹坑。我站在梧桐巷17号门前,雨水顺着二楼阳台湍急地往下淌,在青砖墙上冲出一道诡异的暗红痕迹,就像一道长长的血痕。我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浓重的铁锈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咳嗽起来。
推开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我看到父亲仰面倒在客厅地板上,胸口插着半截断掉的紫檀镇纸。我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我认得那东西,那是父亲亲手雕的貔貅,曾经他还满脸自豪地向我展示过,可现在,兽角正深深没入他的第三根肋骨之间。血泊里散落着被撕碎的档案纸,泛黄的纸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上面隐约可见“2003年”“失踪案”几个字。
“哥?”身后突然传来金属坠地的脆响,我猛地转身,只看到妹妹的帆布鞋迅速消失在巷口,她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水洼里,屏幕还亮着微信对话框。我急忙跑过去,捡起手机,最新消息是串十六位代码:0x7E3F19A4B2C8D5E6。我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妹妹到底怎么了?这串代码又是什么意思?
殡仪馆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冰柜冒着丝丝白雾,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寒气。我死死盯着父亲后颈的针孔,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愤怒,低声自语道:“这不是普通凶杀案。那些被撕碎的档案里,有张照片边缘露出半枚金色徽章,和我三年前在车祸现场捡到的一模一样。当时母亲的遗体被压成扭曲的钢板画,而我的辩护律师说目击证人都得了突发性失忆症,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需要帮忙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警惕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倚着门框,胸牌上写着“法医林夏”。她食指在平板电脑上轻点,父亲尸检报告的某行数据突然开始闪烁:“血钾浓度6.8mmol/L,注射死亡时间比实际晚了四小时。”我摸向腰间的手术刀,眼神警惕地看着她,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要的答案在城南精神病院。”说着,她把U盘抛过来,“顺便说,你妹妹最后定位在码头3号仓库。”我下意识地接过U盘,心中满是疑惑,但此刻,找到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仓库铁门在液压钳的强力作用下,痛苦地呻吟着,缓缓被打开。成堆的集装箱缝隙间,我一眼就看到妹妹的帆布鞋挂在悬空的操作台上,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二十个监控画面,每个镜头里都是我的脸:便利店、地铁站、甚至此刻这个仓库。
“surprise!”变声器的电子音从头顶喇叭炸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恶魔的笑声,“想救你妹妹?那就乖乖听话!”紧接着,操作台突然开始倾斜,妹妹的鞋摇摇欲坠,朝着下方滚沸的沥青池坠去。我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就在那瞬间,钢索绞盘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整个仓库的照明系统同时熄灭,黑暗瞬间将我吞噬。
红外线光点突然爬满我的前胸,在视力适应的三秒黑暗里,我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和监狱医务室一模一样的苯酚气息。子弹擦过耳际,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我忽然想起父亲血泊里那张残缺的档案,失踪者姓名栏隐约是“林”字开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天台上,狂风呼啸着,把手机屏吹得忽明忽暗。我紧紧盯着刚破译的代码,那串十六进制数对应着精神病院的地下室坐标。林夏的尸体躺在十米开外,她白大褂口袋里的金色徽章还在发烫,背面刻着我看不懂的拉丁文。
“你比预期早到了二十分钟。”穿防护服的男人从水箱后转出来,手里遥控器的红灯与我腕上电子镣铐同步闪烁。当他摘下防毒面具时,我听见自己后槽牙碎裂的声音——那张脸和三年前法庭上的陪审团主席重叠,此刻正映着码头升起的熊熊火光。我愤怒地瞪着他,怒吼道:“令尊不该重启旧案调查。”他向前半步,皮鞋尖已经悬空,“现在轮到你了,3257。”我握紧藏在袖口的紫檀碎块,貔貅兽角在掌纹里刻出血痕,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想知道真相?晚了!”他冷笑着,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远处警笛声与手机震动同时响起,妹妹最后发来的定位正在快速接近这个天台。男人背后的云层裂开缝隙,晨光突然刺破暴雨,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燃烧的金线。“你妹妹的骨髓配型成功率是97.8%。”他晃了晃遥控器,我左眼突然看到重叠的电子网格,“二十年前那场手术很成功,不是吗?”
记忆像被斧头劈开的冰面,母亲车祸那天,妹妹躺在无菌舱里的画面突然清晰——她后颈根本没有那颗朱砂痣。沥青池的恶臭突然从鼻腔深处翻涌上来,我盯着男人防护服袖口的暗纹,和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枚袖扣一模一样。
手机在掌心炸开电火花。妹妹的定位信号突然变成血红色,GPS坐标正是母亲坠崖的盘山公路第13道弯。林夏尸体口袋里的徽章开始高频震动,背面拉丁文在强光下显影:MEMENTO MORI。
“时间到。”男人按下遥控器的瞬间,我甩出紫檀碎块。貔貅兽角精准刺入他右眼窝,但飞溅的不是鲜血而是淡蓝色电解液。无人机群突然俯冲,荧光粉末在雨中化作燃烧的磷火,我的电子镣铐在高温中熔成银水。
精神病院地下三层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服务器蜂鸣的混响,那气味刺鼻难闻,让人作呕。成排培养舱里漂浮着无数张熟悉的脸:林夏、老张、甚至三年前车祸死亡的母亲。中央控制屏跳动着妹妹的脑电波图谱,此刻正叠加着区块链交易记录。
“哥哥?”全息投影在培养液表面漾开。妹妹的虚像穿着童年时的碎花裙,脚踝却缠着数据线编织的锁链,她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哥哥,救我!”
培养舱突然全部开启。克隆体们湿漉漉地爬出来,脖颈后的芯片闪着与金色徽章相同频率的光。她们齐声哼唱着我教妹妹的童谣,声音却冰冷诡异,手指却扭曲成手术刀的形状,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惊恐地后退,突然,我看到了紧急消防柜,于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砸碎它,高压水枪的强大水流冲散了克隆体矩阵。在她们倒下的躯体间,我捡到张被血浸透的产房记录:2003年7月23日,双胞胎女婴,其中A类实验体因排异反应终止培育。
通风管道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让人毛骨悚然。当我踹开最后一道气密门时,正看到穿防护服的男人往妹妹太阳穴注射琥珀色液体。她的帆布鞋底沾着沥青池的残留物,鞋带系法却和父亲教我的海军结完全不同。
“这是她第七次重启。”男人掀开左臂皮肤,皮下植入的电子屏显示着倒计时:00:07:33,“你猜这次能撑到说出密钥吗?”“你这个疯子!”我怒吼着,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将手术刀扎进他颈动脉。
妹妹突然睁开眼睛,虹膜里流转着数据流的幽光。她抓住我手腕的力度大得反常,指甲在皮肤上刻出与父亲胸口如出一辙的貔貅纹路。
控制台在此刻爆炸。气浪把我们掀飞撞破落地窗,妹妹在坠落瞬间把U盘塞进我伤口深处。三十七层楼下,早该被处决的连环杀手正仰头微笑,他手里握着母亲生前最爱的珍珠手包。
我的后背撞碎防弹玻璃,三十七层高空的风呼啸着灌满肺部,让我几乎窒息。妹妹的指尖还残留着U盘的金属温度,那个装着声波武器的存储器正在我肋间伤口里发烫。下方仰头微笑的男人举起珍珠手包,母亲遇难那天被碾碎的碎钻正在他指缝间闪光。
“哥哥,密码是紫藤花开的日期。”耳机里突然炸响的电子音让我浑身剧震。这是妹妹六岁那年录制的童声,当时我们蹲在父亲书房,用磁带录下打开保险柜的声纹密码。急速下坠中,我扯出嵌在血肉里的U盘,对着呼啸的狂风,声嘶力竭地嘶吼:“2003年5月12日!”
蓝色电弧在空中织成巨网。全市电子镣铐同时过载爆炸,数万道银光在地表绽开,像一场倒着下的流星雨。穿防护服的男人在顶楼发出骇人惨叫,他的机械义眼炸出电缆,脖颈后的控制芯片正在熔化成焦黑色黏液。
我重重摔进充气缓冲垫,肋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戴口罩的连环杀手蹲在我面前,他掀开左臂皮肤露出条形码——和精神病院克隆体一模一样的烙印。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3257号初代实验体。”他扯断母亲珍珠手包的链条,十二颗南洋珠滚落地面拼成六芒星图案,“该去验收你的战利品了。”
地下实验室的液氮管道还在泄漏白雾,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我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进主控室时,整面电子墙正在播放全市监控画面。那些戴着电子镣铐的囚犯集体望向天空,他们撕开表皮露出机械骨骼,指尖弹出的激光刃正将狱警切成碎块,场面血腥而恐怖。
防护服男人瘫在操作台前,半张机械脸冒着青烟,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我认出他剩下的人类眼球——虹膜纹路和我的保外就医批准文件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他破碎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声音断断续续,“你父亲发明的神经接驳技术...本该用来治疗渐冻症...”
全息投影突然自动开启。年轻时的父亲站在手术台前,他手里握着沾血的紫檀镇纸,病床上躺着个和我长相相同的男孩。镜头转向培养舱,无数个“我”正在淡绿色营养液里沉浮,那画面让人感到莫名的惊悚。
“第一批克隆体存活率不到3%...”男人机械手突然抓住我脚踝,力气大得惊人,“直到我们在你妹妹基因链里发现...”“发现了什么?”我急切地追问,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
枪声震碎了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林夏从硝烟里走来,她太阳穴的弹孔还在渗血,手里的金色徽章却亮得刺眼。当她把徽章按进控制台凹槽时,我听到妹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哥,看窗外!”
城南精神病院在晨曦中崩塌,无数个培养舱顺着地裂沉入岩浆。那些克隆体的哀嚎组成宏大的电子圣歌,与腕表倒计时形成诡异对位。林夏的遗体突然开始急速老化,最终在金色徽章里坍缩成纳米粒子。
我握着从父亲书房找到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给真正的周天野”。当分针与血色月亮重合时,整座城市的机械暴徒突然停止动作,他们朝着精神病院方向单膝跪地,电子眼全部切换成妹妹的虹膜图案。
手机在此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是段1998年的监控视频:母亲抱着双胞胎走进实验室,父亲手里的紫檀镇纸正滴着暗蓝色液体。在画面最后半帧,我看到防护服男人的机械手指从产房窗帘后伸出。
“该醒了。”熟悉的女声让我汗毛倒竖。妹妹的虚影出现在燃烧的电子墙上,她脖颈后的接口闪着幽光,脚踝锁链化为数据流消散。当我想触碰全息影像时,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量子坍缩,在物质湮灭的强光中,我听到父亲临终前没说完的那句话:
“...植入你颅内的芯片密码是...”
我的指节扣住怀表边缘,父亲的血在金属缝隙里凝固成褐色的痂。量子坍缩的强光中,妹妹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她温热的呼吸扑在我开裂的唇纹上。
“哥哥,要截断神经脉冲。”她将我的手掌按在她脖颈后的接口,皮肤下涌动着蓝色数据流,“父亲把最终指令刻在你的骨髓里。”
防护服男人的机械残肢突然暴起,合金指骨刺穿妹妹的右肩。“不!”我怒吼,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她的血溅在怀表表面,与父亲的血融合瞬间,表盘弹射出全息键盘。我忍着颅骨剧痛输入林夏死前比划的手势——那串妹妹教过我的斐波那契数列。
整座城市在脚下震颤。市政厅地底传来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我抱着妹妹滚进防爆井,看着金色徽章纳米机器人汇成洪流。它们吞噬机械暴徒的残骸,在夜空中拼出母亲年轻时的全息影像。
“天野,看月亮。”母亲的声音带着电磁杂音,她军装胸章正是林夏那枚金色徽章。
月球环形山在此刻裂开,露出巨型机械瞳孔。所有电子镣铐碎片悬浮上升,在近地轨道组成神经接驳矩阵。妹妹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她的脊椎正在量子化,碎花裙摆散成二进制代码。
“我们才是病原体。”她最后吻了吻我颤抖的眼睑,“父亲想治愈的是这个错误的世界。”
我站在实验舱的观察窗前,看着自己的克隆体在营养液里沉浮,心中五味杂陈。防护服男人——或者说我的第42代克隆体——正在焚烧炉里化为灰烬。连环杀手摘下面具,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他左臂的条形码是0001。
“欢迎回家,原始样本。”他递来染血的产房记录,2003年7月23日那栏被加上血色批注:双胞胎实验终止,启用Plan B。
全息屏突然亮起,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开始自动播放。画面里父亲用紫檀镇纸击穿母亲的颅骨,而本该死亡的母亲正抱着婴儿版的我微笑。当镜头转向培养舱时,我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那些漂浮的胚胎全都长着妹妹的脸。
腕表在此刻爆开,父亲的全息影像从齿轮中升起。他的机械手指向月球:“你妹妹的意识矩阵在环形山服务器里,但病毒已经...”
爆炸气浪掀翻了实验室。我抓着舱壁裂缝,看到妹妹的虹膜图案正在月球表面闪烁。市政厅地底的机械脉动越来越强,与我的心跳共振出毁灭的频率。
天台边缘的钢筋刺穿小腿肌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我保持清醒。下方街道上,纳米机器人正在重建城市,它们用机械暴徒的残骸拼凑出紫藤花廊——正是妹妹设定密码的日期场景。
“哥哥,要开花啦。”幻觉中的妹妹穿着沾血的碎花裙,将U盘插入我后颈的芯片接口。剧痛中我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母亲把双胞胎送进培养舱时在哭,父亲用紫檀镇纸击碎的是克隆体,林夏死前用唇语说“去找真正的月亮”。
金色徽章突然从胸口浮出,纳米机器人钻进瞳孔。
当视线再次清晰时,我看到月球机械瞳孔里坐着个小女孩——六岁模样的妹妹正在虚拟花海里编数据锁链。
“该终结循环了。”她的声音带着百万人的混响。
我咬碎后槽牙里的微型EMP装置,这是从父亲怀表夹层找到的最后底牌。电磁脉冲从齿间炸开时,整座城市的灯光逐层熄灭,月球机械瞳孔渗出蓝色血液。
晨光穿透硝烟那一刻,我抱着妹妹的帆布鞋坐在紫藤花下。
纳米机器人正在修复她的量子化残影,市政厅地底的机械心脏渐渐停跳。穿军装的母亲虚影走来,她颈间挂着林夏的金色徽章。
“你父亲用二十年修正错误。”她将珍珠手包放在我掌心,里面是十二枚沾血的胚胎芯片,“现在轮到你去播种未来了。”
我咽下喉间血沫,把芯片按进月球基地的星图。当第一个克隆舱在近地轨道亮起时,真正的朝阳终于刺破云层。妹妹的虹膜图案最后一次闪烁,这次组成的不再是枷锁,而是缠绕着紫藤花的DNA螺旋。
风卷起燃烧的档案残页,父亲的字迹在灰烬中显现:“给真正的周天野——当你看到这段话时,人类终于有了第二次黎明。”
十年后的紫藤花雨里,面容苍老的自己推着轮椅走过市政厅遗址。
轮椅上坐着脑机接口外露的妹妹,她脖颈后的接口开出一朵金属花。全息广告牌突然播报突发新闻:月球基地传来婴儿啼哭,画面里新生儿瞳孔中流转着纯净的虹膜星云。
当我弯腰拾起一片紫藤花瓣时,身后传来熟悉的电子音:“3257号管理员,今日基因库新增原始样本0001份。”腕间的陈旧电子镣铐突然脱落,在阳光下碎成星星点点的自由尘埃。
我长舒一口气,以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妹妹脖颈后那朵金属花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嗡鸣声,原本柔和的花瓣开始扭曲变形,散发出幽邃的蓝光。
我手中的紫藤花瓣竟也化作一缕奇异的烟雾,在空气中盘旋不散。
耳边传来妹妹微弱却惊恐的声音:“哥哥,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 话音刚落,整个城市的全息广告牌瞬间闪烁起来,画面被强制切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黑影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深渊,紧接着,一行血红色的文字缓缓浮现:“你们以为,真的能摆脱命运的循环吗?”